如蓬一般灑出,四濺起來,那紅紅的鮮血落在了劉璧身上。
此刻的劉壁,非常的嚇人,猶如從地獄裡走出的魔鬼,一雙眼眸紅得嚇人,陰沉地環視著眾人。
後隊的兵卒們一見,俱都震撼,前頭想要敗退出來的騎兵亦是錯愕地張大了口,紛紛放慢了馬速。
舉起了帶血的長刀,劉壁雙目血紅不堪,他獰笑起來,放聲大吼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到了現在,竟還不明白?我等已是謀反了,謀逆乃抄家滅族的大罪,絕非兒戲,現在朝廷四面八方的大軍,在聞訊之後,就會迅速地圍剿晉城,城破之日,爾等父母,爾等的妻兒,一個都不會留下,統統都會被朝廷殺個乾淨,以爾等兄弟父母子女之血,以儆效尤!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今日渡河,若不能衝破此陣,若不能擒下太皇太后還有趙王,我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想要退?你們要往哪裡退?又想退去哪裡?就算去了天涯海角,爾等一個個都逃不掉,誰若是再敢後退一步,便如此人,殺無赦,所有人聽令,殺過去,殺過去!各營齊上,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衝過去。”
劉壁瘋了。
不,在別人眼裡,或許他已瘋了,可但凡理智的人都清楚,劉壁此舉實是出奇的理智。
他們的確已經無路可退了,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
退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他們這是謀反之罪,朝廷絕不會放過他們,這是滅九族的大罪,這樣退回去,他們的妻兒,老母全部會被牽累,可若是往前衝,殺過去,也許還有一線的生機。
至少他們贏了,便有籌碼跟朝廷談條件,這樣一家老小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於是那些方才已經膽怯的騎兵不得不折返,而各營的步卒,也隨之一齊擁上去。
劉壁抽出了馬鞭,親自在後壓陣,瘋狂地抽打著落後的兵卒,他鞭子落下,瞬間便在人的腦殼上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到了這個時候,劉壁顯然已經不再抱著任何保留實力,或是任何行軍佈陣之法,他對這火銃陣一無所知,可是,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決不允許容後再戰,因為倘若函谷關的官軍馳援,一切……就真的全完了。
於是無數人舉起了刀槍,密密麻麻的如潮水一般朝著那勇士營衝去。
此時,在勇士營的後陣,陳贄敬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當騎軍敗退的時候,他忍不住臉色一變。
勇士營……竟是……竟是……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可怕,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啊。
三百騎軍,竟還未殺上前,就已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這小小的勇士營,到底有何等的能量?
還有,這是什麼,既是火炮,卻比火炮要小得多,他眯著眼,注目著那火銃,眼眸裡若有所思起來。
“母后,勝了。”無論如何,陳贄敬總算感到鬆了口氣,他活了下來,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活命更要緊的,只有活著,其他的一切才皆有可能。
太皇太后渾濁的目中,掠著一絲不同,淡淡說道:“不,現在高興得還早呢,這才是開始,你以為這只是簡單的兩軍交戰嗎?不,陳修撰所面對的,是一群瘋狂的餓狼,它們肚中空空如也,若是不能將陳修撰撕成碎片,便要餓死,要凍死,狼為了求生,便再沒有什麼可以嚇住它們了,他們只會不顧一切的往前廝殺,人……也是如此!”
她話音落下,就在這時候,看到前方的晉城軍,已如滾滾洪流一般衝殺而來,氣勢格外的嚇人,完全猶如一頭頭餓狼,目露兇光。
陳贄敬見狀,心裡咯噔了一下,他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簡單。
就如同太皇太后所說的那般,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絕對不會輕易被打退。
而對於勇士營而言,在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