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高皇帝當初只是一個濟北相,可隨後起兵,短短七八年,便入主洛陽,登基為帝。
可這濟北……
一下子,從前的屈辱一下子重燃起來,關於那裡的討論,已是不絕於耳,這引起了京兆府的警惕,因為越來越多人開始議論這些,這是國恥,朝廷平時,是盡力不去聲張的,可是如今,卻是沸沸揚揚,若是有人藉此機會抨擊朝政,這可如何是好?
一封封相關的奏報,送入了內閣,內閣諸公們,也開始憂心忡忡起來,倒是這時,陳凱之被詔入宮中。
當陳凱之入宮的時候,卻發現今日洛陽宮中的情況,有些異樣,等他到了文樓之外,宦官卻沒有讓他進去,而是讓他在此等候。
陳凱之耳朵尖,卻聽到殿中傳來了義正言辭的聲音:“太后娘娘,下臣乃是大燕的使臣,可是近來,洛陽到處流傳著關乎於濟北、青州三府的事,對大燕國,多有抱怨,下臣受我大燕天子駐此,為的是兩國交好,可是為何,現在卻有人興風作浪,四處渲染大陳對大燕的仇恨?”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陳凱之終於明白,自己這個都督濟北的宗室要被請來這兒了,因為太祖高皇帝演義的書冊流行,導致了反燕情緒的高漲,這使駐在洛陽的燕國使臣心有慼慼,於是索性跑來以受害者的立場質疑大陳是否改變了和睦燕國的國策。
這時聽到慕太后的聲音:“此乃民間議論,貴使何以緊張如此?”
“不。”這大燕的國使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聲音格外激動:“娘娘錯了,非是下臣無禮,據下臣的調查,這些議論,都源於一部《太祖演義》的書冊,而撰寫此書之人,恰是大陳宗室,堂堂大陳的宗室,難道所代表的,不是大陳的朝廷嗎?何來的民間非議?對此,下臣深深憂慮,只如此下去,有傷兩國的邦交,我大燕雖在樂浪遭遇了倭寇襲擊,可這不過是疥癩之患而已,想不到只因為如此,大陳便想要落井下石,大燕國力雖不強,可帶甲控弦之士,亦有五十萬眾,若大陳如此,我大燕也絕不示弱!”
聽了這話,陳凱之眼眸微微眯起來,這句話的殺傷力可是不小,一般情況之下,若是兩國有矛盾,那也會盡力和氣,用一些不甚激烈的用詞來進行交鋒,可這大燕國使,直大燕還有五十萬軍馬,絕不示弱之類的話,就帶著火藥味了,這說明燕國對此,已經失去了耐心,甚至可以說,他們有不安和焦慮的情緒。
這句話很嚴重。
太后厲聲道:“怎麼,你要威脅哀家嗎?”
“不敢。”這使節的聲音弱了幾分:“只是此事,乃貴國宗室而起,在大燕看來,便是挑釁,是想借此,來滋生事端。所以,請太后給一個交代,請太后申飭這宗室,並且,絕禁此書,捉拿幾個口無禁忌的讀書人,如此,下臣與大燕,方才能知娘娘的誠意。”
“呵……”
陳凱之心裡想笑,這使節,怕是要漫天要價了吧,他肯定知道,朝廷不可能為了大燕這樣做的,這本書叫太祖演義,涉及到了太祖高皇帝,而且乃是吹捧高皇帝的書籍,若是因此而絕禁,那就怪了,至於捉拿口無禁忌的讀書人,這更是會引起民憤,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果然,太后震怒:“呵,哀家若是不肯呢?”
“若如此,大燕上下,不免滋生猜忌,於兩國,都有妨礙。”
“那麼哀家實話告訴你,哀家不肯,你……告退吧!”
那使者想不到這太后沒有留下一點餘地,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道:“臣……告退。”
他走出了文樓,卻見陳凱之在外等著。
這使者便是上次給方師叔送禮的傢伙,和陳凱之有過一面之緣,他怒氣衝衝的出來,一眼看到了陳凱之,於是眼眸眯起來,冷笑著:“原來都都督濟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