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得多不多不重要,可粗淺的書還得會讀,為什麼呢,因為這天下最可怕的就是讀過書的人,若是不讀書,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銀子呢。”
這理論新鮮,吾才師叔所說的最可怕的讀書人,就是他自己吧,陳凱之在心裡笑了笑,下一刻便將信遞給了方琴,溫和地開口:“那你將信念給我聽。”
方琴撕了信,取出了書箋,展開後,便幽聲念道:“凱之吾侄,見信如面:吾至北燕,一切安好,萬勿牽掛,琴兒不知可否至洛陽,若再不至,可命人去鄉中尋訪,萬要小心。若至,此女賢淑大方,可使人教授她女紅,多讀女四書,待守閨中,切要小心關照。”
方琴唸到這裡,眼眸不禁眨了眨,竟是有些不耐煩的咋舌:“爹爹真嗦。”
“這可是你爹爹關心你,哪裡是嗦了。”陳凱之像個長輩一樣地提醒方琴。
方琴一雙盈亮如星的眼眸望了陳凱之一眼,淡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
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陳凱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旋即便催促道:“行了,你快將下頭的話念給我聽。”
“好吧。”方琴又打起精神來,念道:“今吾至北燕,與大燕皇帝陛下談笑風生,不料前日有快馬得凱之督濟北之音訊…”
陳凱之一呆,其實他一開始是在想,師叔又說和誰談笑風生,定又是吹牛了。
可後頭說他得到了自己都督濟北的音訊,卻令陳凱之有些震驚了。
不對啊,師叔在別人的地兒都能如此靈通,當真打入了北燕人的內部,和他們和諧相處了?
陳凱之做過翰林,對於各國的事務太瞭解了,比如各國都有蒐羅情報的機構,比如大陳的明鏡司,對於一些重要的人物還有各國的事,都會按時奏報上去。
而自己和勇士營剛剛立下大功,北燕國理應會對自己多關注一些,所以這邊自己得了任命,一兩日後,便有快馬將這訊息直接送去北燕,也是正常的現象。
可問題就在於,這些密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就如明鏡司的奏報,在整個大陳,能經手的人不會超過十個,可師叔呢,卻能在北燕第一時間,得知這種訊息。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北燕,有最接近權力核心的人將此事告訴了師叔。
問題是,人家為什麼要告訴師叔這種訊息呢?
完全沒有必要啊,除非……師叔和這個人關係匪淺。
陳凱之頓時感到細思恐極,這看上去很簡單的訊息裡,若是深度挖掘,竟令陳凱之汗毛豎起,背脊發涼,這師叔簡直厲害的不行哪,看樣子又將那個位高權重的忽悠住了。
方琴沒注意到陳凱之的神色,而是繼續念道:“今濟北至今在北燕之手,此大陳龍興之地也,凱之今為宗室……”
竟連自己成了宗室也知道了,陳凱之撫額,他知道,這是吾才師叔在炫技。
“今為宗室,若能收復龍興之地,既是奇功,又可使督濟北之職實至名歸,豈不美哉?吾有良策,可與師侄裡應外合,若凱之有興趣,可立即回書於吾。”
“沒了?”聽方琴停了下來,陳凱之疑惑地看向方琴。
方琴笑呵呵地看了後面的內容:“還有,我得先記下。”
記下……記下做什麼?
方琴這時才又念道:“又:師叔生活艱難,無銀錢,難以在北燕為凱之謀劃,凱之若要令師叔為之奔走,需紋銀十五萬兩,此打點北燕上下資費,並非私用,若師侄首肯,則將十五萬兩清點之後,存入吾在飛魚峰庫房即可,吾在飛魚峰存銀一百一十三萬七千三百二十二兩,書畫十九幅,玉璧五十七對,又有珍寶若干,若存銀十五萬兩,即一百三十八萬七千三百二十二兩也,切記,切記,小心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