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動。
他眼裡升騰起水霧,哽咽著道:“此人早有預謀,居心叵測啊,殿下……”
陳正道的面色卻是很平靜,他奇怪地看了方先生一眼,眼睛眨了眨,卻是在下一刻,目光突的一亮。
隨即,他看向感動不已的糜益,就在這一剎那裡,突的,一拳出手,啪的一聲,直接打在了糜益的胸口上。
唔……呃……啊……
糜益悶哼一聲,隨即一個後翻,整個人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
這個狀況實在太過令人始料不及,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驚呆了。
緊接著,傳來了糜益疼得哀嚎的聲音,而後他大叫著道:“殿下,你……你打錯人了,學生乃是糜益,這與陳凱之勾結的,是方吾才,是這個欺騙殿下的無恥之徒!”
此時,陳正道的額上青筋暴出,瞬間將手裡的書信撕了個粉碎,一雙如冰刺般的眼眸冷冷地等著糜益,怒不可赦地道:“糜益,本王忍你很久了,平時看在你是衍聖公府學候的份上,本王一直忍著,今日,你竟這樣汙衊方先生,本王今日若是不打死你,便是豬狗!”
說罷,他猛地上前,狠狠一腳便朝糜益地上的糜益狠踹。
糜益腹部如遭重錘,頓時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淚流滿面地大叫道:“殿下,殿下……學生對殿下的忠心,天日可鑑啊,這方吾才,方才是……方才是……”
“還敢汙衊方先生!”陳正道氣得咬牙切齒,提起靴子,一通踢打。
糜益疼得在地上打滾,哪裡還有半分的斯文。
門客們早已嚇得個個面如土色,而方吾才則是意味深長的站在一旁看著。
他太清楚陳正道了,方才若是自己矢口否認,殿下或許還可能會有所懷疑,可自己承認,以陳正道的心思,勢必會想,方先生為何要承認呢?方先生一定有所用意,方先生一定心裡震怒,不屑去和糜益爭吵吧,又或者,方先生乃世外高人,怎麼會為自己辯護。
只見躺在地上的糜益口裡咳著血,整個人已是氣若游絲,他口裡依舊不甘地道:“我……我不服啊,我不服……吾乃學候,吾入幕北海郡王府已有七載,這七年來……咳咳……咳咳……這七年來,學生對殿下,無不盡心盡力,殿下……為何不信學生,為何……”
陳正道卻是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提起,惡狠狠地看著他,冷若冰霜地道:“狗一樣的東西,到現在你還敢厚顏無恥的說什麼忠心,什麼狗屁學候,你這所謂的學候,在本王眼裡,不如方先生一根寒毛。”
“你……殿下……”糜益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是侮辱啊,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這侮辱更嚴重了,這等侮辱,便猶如硫酸一般侵蝕著糜益的心。
此時,陳正道像是看一件骯髒的垃圾一般,一把將糜益摔下,接著很是不屑地看著摔在地上如一灘爛泥的糜益,卻是輕描淡寫,自袖中抽出了邸報,直接摔在了他的臉上,嘲諷地道:“若是眼睛沒瞎,就給本王好好看著吧。”
說著,再不理糜益,而是瞬間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到了方吾才的面前,他顯得極恭敬的樣子,聲音也突的變得多了幾分暖意,道:“方先生,讓你受驚了。”
方吾才捋著須,從嘴縫裡蹦出幾個字:“打人……不好!”
方先生太寬厚了啊。
陳正道不禁感慨萬千,這個該死的糜益,無時無刻的想著害本王,構陷方先生,可是方先生竟還說這樣的話。
他忙道:“小王以後一定注意。”
方吾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看著方先生對自己失望的樣子,陳正道身軀一震,方先生這一嘆,很有深意啊,他這是不是說,將來本王遲早要做天子,而身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