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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才藉此來磨礪你,你的履歷,老夫是看過的,何況崇文校尉對此本就是責無旁貸,命令,明日就會下達了,至於如何教化,怎麼整肅,這……老夫不干涉,兵部也不干涉,你自己拿捏就是。”

什麼?

不干涉更坑,就等於所有人都置身事外,然後讓他陳凱之一個人跑去跟幾百個目無王法的死丘八講道理,一直等到下一次,這群該死的丘八再滋生出什麼事端,然後論起責任的時候,陳凱之就被推出來把黑鍋背了。

陳凱之幾乎已想好這麼一個程式了,心裡叫苦,便道:“陳公,上憲有命,下官自然不可不遵,只是下官在翰林院,尚有公務,只怕分身乏術。”

陳凱之只想著找個藉口避禍,陳一壽卻是淡淡道:“莫非你希望老夫暫停了你在待詔房的職責?”

這老狐狸……

陳凱之怎麼不明白這意思?暫停了,他就得乖乖去做一個武官了,然後每天和一群丘八愉快的在一起廝混嗎?

陳凱之只好搖搖頭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陳一壽似乎也知道該見好就收,事實上,他給予陳凱之的,乃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全是因為勇士營已經不得不去過問了,可問了又沒什麼用,不得已之下,只好找個人來搪塞罷了。

找到陳凱之,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因為兵部所奏陳的所謂‘教化’,大家都知道絕不可能完成,既然完不成,誰肯去觸這個黴頭?何況想要教化,只能讓文官去,可武官都約束不住勇士營,何況是文官呢?

唯有這個陳凱之,既是翰林,又兼著一個崇文校尉的差遣,現在就差一個可以做這事的人,你也別謙虛了,就你了!

是以,陳一壽又和顏悅色起來,這就好像,兩軍陣前,你讓人做敢死隊,衝殺在最前,明知對方是十死無生,所以總要好言寬慰一下,陳一壽道:“不妨如此,往後待詔房沒有重要的事,你可以不來當值,老夫會和你的上官下條子,使你可以心無旁騖地放手去做,好好幹,此事成了,就是大功一件,老夫會親自上疏保舉你。”

他還有選擇嗎?陳凱之只好道:“是。”

接著,陳一壽大手一揮:“好了,你且退下吧。”

陳凱之便心裡鬱郁地告辭而出。

只是看著陳凱之離開的背影,陳一壽卻是有些恍神。

他的心裡不禁有些遺憾。多單純的一個年輕人啊,原本這仕途上大有可為,前程似錦,誰料無端的飛來了這個橫禍。

也罷,這便是命啊!

接著他又垂下了頭,身為大學士,日理萬機,一個小小翰林的前途,於他來說,實在是沒必要擱在心裡,就如尋常人,誰會關心地上的螞蟻如何覓食,或是關注它的未來?

對於陳一壽而言,手頭的任何一件事,所牽涉到的人和事,都比一個陳凱之來說,要重要得多。

陳凱之心情複雜地回到了待詔房,那梁侍讀便笑吟吟地湊上來道:“凱之,陳公為何見你?”

陳凱之便如實相告。

梁侍讀卻是聽得臉都變了,他平時對陳凱之頗為照顧,可轉眼之間,臉色就變得微微有些冷了。

當初他以為陳凱之背後有人,否則怎麼會翰林大學士親自下條子讓陳凱之進待詔房呢,正因如此,所以梁侍讀沒少關照陳凱之。

可現在,梁侍讀突然意識到,這陳凱之的背景,未必有多硬。若真有什麼過硬的背景,如何會轉眼之間就被髮配去教化那勞什子的勇士營?

現在看來,此人的仕途……完了。

梁侍讀已經可以斷言,在這朝中,任誰都知道,這勇士營就是個馬蜂窩,誰沾了誰就得完蛋,想想看,若是下個月,這些該死的丘八又在哪裡滋事,鬧得京師譁然,結果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