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什麼?”
王養恩的聲音已是哽咽,奇恥大辱啊,他這輩子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艱難地從口裡吐出聲音:“陳公沒有說什麼。”
“噢……”陳凱之頷首,面色平靜地道:“那麼你方才想要稟告什麼?”
“沒……沒有稟告什麼。”
陳凱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捏起官袍上的大袖擺,接著手撫案牘,身子微微前傾:“既然沒有想要稟告什麼,何以在此喧譁,滾出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還有誰?(2更求月票)
滾出去三個字落下。
王養信居然很犯賤的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他捂著頭,早沒了剛才進來時的瀟灑倜儻,而是一溜煙的跑了,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拋。
是呢,他現在沒官位,不敢在跟陳凱之叫板,這是他今日忽然意識到的,不過沒關係,自己無法收拾他,總有人可以收拾他,因此王養信可以說是飛奔著往內閣的方向跑去。
王養信一走,待詔房裡一片寂靜。
每一個人都無心去顧忌自己手頭裡的事。
這王養信,可是兵部侍郎之子,是內閣大學士陳一壽的書吏啊。
現在這般凌辱他,人家會善罷甘休?
這陳凱之,未免也太大膽了,遑論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單說他現在的處境就已是不妙到了極點,教化勇士營,這本就猶如是坐在火山上,不知什麼時候,這火山噴發出來,那可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的。
這人太不懂官場,也太不懂人情事故了,怎麼可以這麼任性。
不過反正他前途灰暗了,也賴得去提醒他,不然他們也會成眾矢之的。
陳凱之自然感覺到待詔房的氣氛變了,也感受到眾人古怪的目光,然而他沒過多的表情,依舊默默地整理著他的詔令,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近來朝廷的奏疏,多是以治河為主,開春的時候,鼓勵農桑,現在總算過了播種的季節,汛期將至,各地的河堤都需鞏固。
陳凱之認真地讀了每一份詔書,歸類之後,抬眸,卻見同僚們彼此各行其是,卻是沒有人發出聲音。
陳凱之想起了什麼,起身朝一個翰林編修笑了笑道:“吳編修,侍學大人交代的事,吾已經做完了,你方才說,你也有一些事需要幫忙?”
方才許多人都想將一些雜事推給陳凱之做。
這編修的品級比陳凱之還低一些,陳凱之算是他的上官了,不過在許多人眼裡,陳凱之已經失勢了,現在坐著冷板凳,所以這編修也跟著摻和,想將一些雜事推給陳凱之。
可現在……
吳編修的臉色顯得很不自然,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是連忙起身朝陳凱之行了一禮。
開玩笑,這人是個瘋子啊,剛才還以王養信不懂規矩的名義,把人打了個半死,自己在他跟前也是下官,現在怎麼敢拿大,自然是規規矩矩的。
“陳大人,這些許小事,下官已經處理好了,不勞大人費心。”
“噢……”陳凱之略顯遺憾,卻是頷首點頭道:“既如此,那就罷了。”
他回眸,逡巡著一個個同僚,這些人一看陳凱之朝這邊看過來,馬上低下頭,假裝忙碌。
陳凱之則道:“不知還有哪位大人,有什麼事要交代下官做嗎?”
鴉雀無聲。
好吧……同僚們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麻煩自己了。
陳凱之便回到了自己的案牘,取了一些最近的政令隨手閱讀,一直呆到了傍晚,鐘聲響起,陳凱之才站起來,朝眾人紛紛作揖:“告辭。”
說吧,轉身走了。
陳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