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侍讀笑吟吟地道:“也沒什麼可後怕的,安分於自己的職事,便無所畏懼了。”
這當然只是寬慰的話,陳凱之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卻還是點點頭。
這時,陳凱之倒是注意到了那個匆匆而去的背景,只見北海郡王陳正道一溜煙地竄出了殿來,疾步朝著宮外走。
這一次,受到如此‘嚴懲’,令陳正道有如遭雷擊,可現在,他卻還有更急迫的事要做。
出了洛陽宮,外頭早有馬車候著,陳正道卻直接命人解開了馬,猛地一跨,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
在這安靜而寫意的北海郡王府的碧水樓裡,方吾才凝望著窗外的景色,卻毫無欣賞的心情,他的心裡正憂心忡忡。
陳凱之那傢伙,還真是沒給他少惹事啊,可無論如何,那傢伙也是他的師侄,事到如今,又該如何拯救呢?
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這已不是實力不濟的問題了,而是牽涉到的,乃是另一個國家,西涼國。
可這時,毫無預警的,突的見一個人影心急火燎地朝這兒趕過來,這人的口裡還邊叫著:“先生,先生……”;
這北海郡王殿下又來了……
方吾才知道,北海郡王今日參加了廷議……莫不是……
想到這裡,方吾才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憂色。
那陳正道匆匆地到了樓下,抬眼便看到了方吾才,口裡還在大叫:“先生……先生……”
接著,他便瘋了一般的衝進了閣樓裡,蹭蹭的上了樓,氣喘吁吁,一見到方吾才,他眸子的卻在方吾才身上上下打量。
方吾才被他盯著心裡發虛,心裡苦叫,陳凱之那小子,莫不是什麼都交代了?
哎呀,又小氣,又沒義氣,這臭小子誤我啊!
“殿下……”雖是如此,方吾才卻依舊是處變不驚:“如何?”
“方先生!”噗通一下,陳正道跪了。
這天潢貴胄,大陳朝的郡王,如今毫不猶豫地拜倒在了方吾才的腳下。
“先生神鬼莫測,小王佩服!”
方吾才剛剛還在心裡打著鼓,說沒有一點心驚是假的,可現在……
方吾才淡淡一笑,若是其他人見殿下如此,非要被嚇得魂不附體不可,可方吾才卻是反其道而行,生生受了他的大禮,好整以暇地坐下,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吹著茶沫,邊道:“殿下,有話可以慢慢說。”
“先生……”陳正道哭笑不得地道:“先生真是神了,昨日先生勸小王萬萬不可摻和此事,小王不但不聽,反而誤信了那糜益之言,結果……哎……誰曾料到,不但沒有整治了那陳凱之,竟……還因此受過,那大涼使節真不是東西啊,他竟反咬小王一口,若是昨日,小王信了方先生的話,何至如此,方先生閉門不出,便運籌帷幄,小王誤信人言,悔不當初啊!”
陳正道捶胸跌足地自責。
這一次確實是虧大了,其實真算起來,這懲罰並不重,可臉面是大啊,郡王府的臉都丟光了。
方吾才這才大抵明白了,嘆了口氣,才道:“時也命也運也,這是合該殿下有此一劫,殿下又何必自責呢?”
陳正道身軀一震:“只是……”
方吾才輕描淡寫地道:“老夫不是早說了嗎?殿下身邊,有災星……”
“對,災星,災星,那陳凱之……”
方吾才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的……乃是殿下身邊。”
“身邊……”陳正道忍不住道:“是誰?”
“這……”方吾才笑了笑,這種事若是親口說出來,公信力可就不夠了,他只擰眉:“此乃天機,吾不可洩露。”
陳正道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