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這位文昌院的院長劉夢遠先生的幾篇文章,陳凱之曾在金陵看過,他的文章以老道為主,穩重得出奇。
或許很多人喜歡那些有靈氣的文章,可對陳凱之來說,靈氣是先天形成的,所以許多大儒的文章,固然稱得上精妙,可作為一個學習者來說,你未必有他的奇思妙想。
唯有這位劉先生,文章四平八穩,可越是四平八穩的文章,能將其做到極致,才是陳凱之學習的物件。
因此,陳凱之更希望進入文昌院。
他想了想,沒有猶豫,當即提筆修了一封書信給了劉夢遠先生,交給文星閣的文吏。
今天的入學儀式,便算是結束了。
出了學宮,陳凱之在這洛陽城裡閒逛,買了一些吃食,用荷葉包了,回到師兄宅院的時候,已是到了傍晚。
恰好這時,鄧健已下值回來,一臉疲倦的樣子。
一看到陳凱之提著吃食回來,鄧健頓時拉下臉來,道:“凱之,你這是什麼意思,師兄這裡沒你的吃,怎麼要你破費?你手頭裡的銀子,要留著將來買書和採購筆墨用。”
陳凱之忙笑道:“我現在銀子倒是夠用的。”
“夠也不成。”鄧健眉宇深深一擰,不悅地瞪著陳凱之,劈頭蓋臉地道:“總要防患未然才好,你出門在外,有銀子防身,也可寬心一些。”
一邊痛斥陳凱之一番,一邊進了屋子。
陳凱之將吃食擺在案上,是一隻燒雞,還有一包羊肉,鄧健的眼睛有點兒發直,一面道:“我去熱熱,還有……往後可不要再買了,再有下次,師兄要嚴厲批評你。”
嗯?
這口氣,聽著聽著,怎麼像當初的自己?
陳凱之汗顏,好吧,索性只好道:“是,是,是。”
在師兄這裡住著,雖然樸素,卻還算愉快,至少師兄弟二人除了在吃上有共鳴,也算挺聊得來的。
吃飽喝足後,鄧健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茶葉,二人斟茶泡水,茶雖不是好茶,可這時候,聽著鄧健說著洛陽的風土人情,對陳凱之不啻是巨大的享受。
鄧健一面喝著茶,一面問道:“凱之,學宮裡如何?”
陳凱之便將事情大致地說了。
鄧健便頜首,很放心的樣子:“你是解元,各院多半都會搶著要你。”
二人聊了一會,便早早睡下,到了第二天,陳凱之沒有再讓鄧健相送,自行出發去了學宮。
陳凱之進了學,此時正是清早,許多學子興沖沖地揹著書箱分赴各院,陳凱之隨著人流到了一處山巒的書院,這裡便是文昌院。
陳凱之遞了自己的學號,請求見劉夢遠先生,過不多時,便有文吏請陳凱之進去。
陳凱之入了學院,進入了一處書齋,這裡的陳設很是壓制,最吸引陳凱之注意的是,這兒的南牆由草蓆卷著,可以自這裡眺望山下的景色。
劉夢遠便跪坐在這南牆處,正好整以暇地喝著茶。
陳凱之上前,彬彬有禮地道:“學生見過先生,學生昨日給先生修的書信,不知先生可收到了嗎?學生自金陵來,不堪成才,懇請先生不嫌,容學生入院讀書。”
劉夢遠眼眸淺淺一眯,上下打量陳凱之:“你便是陳凱之?老夫倒是聽說過你。”
陳凱之心裡想,應就應,不應就不應,這繞彎子是幾個意思?
他便微微笑道:“學生慚愧。”
“哎。”劉夢遠卻是嘆了口氣,才道:“你的書信,老夫倒是看了,你有心來文昌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自己來聽講便是。”
“先生這是何意?”陳凱之微微皺眉。
此時,劉夢遠的眉宇深深皺了起來,露出一副為難之色:“這……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