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武的唐詩發燒友。
囉嗦一聽對方這麼快就說出了接頭暗號,大喜過望。他緊走幾步,將六兒往矮個黑衣人肩膀上一掄,“快帶她走。”說罷一扭身就不見了蹤跡。
矮個黑衣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驟然間,平白無故肩膀上多了個人,他瞪了眼三個隨從,“別愣著,我放下來,你們一刀宰了便是。”
矮個黑衣人身子一蹲,一把把六兒從肩膀上抖落了下來,一個隨從掄起了明晃晃的鋼刀,剛要劈下去,卻被矮個黑衣人照手臂上,狠狠飛了一腳。
“哎呦。”那隨從疼得直叫。
矮個黑衣人揪起六兒的脖領子,藉著月光仔細一看,拍了拍胸口,立時給六兒解了穴,“您,您怎麼又在這?”
六兒剛被那麼一摔,蒙燈轉向的,她睜大了眼睛,只見周圍四個身高馬大的黑衣人齊刷刷看著自己。
剛才那聲音如此的熟悉,六兒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你,是小勇吧。怎麼又是你。我差點又死在你手裡。”
矮個黑衣人趕忙抱拳,“小主,誤會誤會,您怎麼被人點穴了,這是……”
六兒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小勇,你,你怎麼又幹上了殺人的勾當?你現在,是,姓金還是姓宋?”
矮個黑衣人霸道伶俐的眼光立刻暗淡了下來,“小主,適逢亂世……”
六兒的小手按上了矮個黑衣人的肩頭,“唉,上次一見,我就知道不是同路人了,我還要去救人,你們保重。”
矮個黑衣人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主,上次我們兄弟相求那事,您可曾記得。”
六兒立時從懷中掏出了兩串紅線腳環,“一直帶在身上,儲存完好,兩位大哥所拖之事,不敢相忘。好自為之,多積福德,留條後路。”
矮個黑衣人站了起來,咬了咬嘴唇,一扭頭帶著三個隨從離開了。
六兒轉過身,剛要尋著囉嗦大哥而去的方向邁步,忽然肩膀上被一隻大手按住了,她脊背一涼,回身過去,嘴角立刻泛起了笑容。
“鄧……乾爹。”
“你這小丫頭,到真是福大命大,若不是你和剛才那幾個黑衣人有交情,懸一懸你的小命就沒了。”鄧老頭一進金營,也被這些長得相似的帳篷搞懵了,好不容易尋到此處。
“怎麼會,我是天仙下凡,我才不會死。”六兒眯著眼睛樂了起來,“乾爹,我知道,你是世上最最慈悲心腸的,我們去救人。”
這小丫頭,說完好話,準沒好事,一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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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蓮的身上和臉上染滿了鮮血,她縮在帳篷的角落裡抱著朱十一渾身顫抖著。
一刀,兩個。
二十年前的那個早上,胖鐵匠的一句戲言,如今終於應驗了。
“十,十,十……一,娘……娘,又殺人了。”
這二十年來,因為犯下了殺害朝廷命官的重罪,陳玉蓮自家鄉逃走後,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朱三七。兩人隱姓埋名,每日擔驚受怕,在各地輾轉漂泊。
雖然那次殺人,純屬於意外中的懲惡揚善,但是,那又怎樣。
往北是金人的鐵蹄;往南是宋人的通緝。
天地那麼大,竟然找不到一個容身之所。
**的大宋,怎會只毀滅在外敵的手上。
如果良民百姓都不得安寧生活,那麼終有一天會國將不國。
休休莫莫,盪盪悠悠,夫妻患難,終隱平洲。
誰能料到,在這充滿了殺戮與危險的戰爭歲月裡,被人遺忘的平西戰場,竟然成了倆人的避風港。
自從投奔了這支抗金義軍,他們的生活這才真正的穩定了下來。
這一年半載的歲月,無疑是他們一生中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