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麼沒發現徐舟野如此的氣人呢?
想來想去,也只是將原因歸結於濾鏡太厚,所以怎麼看他怎麼順眼,如今濾鏡早就破碎了,他不捧著他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煩人。
“嗯,苦肉計,要是你肯將帳篷分我一半就好了,要是不行的話,也沒關係,雨不是很大。”
雨確實不是很大,但是也禁不住一直在這兒淋啊,這要是下到早上,豈不是要變成落湯雞了。
要是徐舟野狡辯上一番倒也正常,關鍵是他就這麼承認這是苦肉計了,讓人想不通。
“你覺得我會讓你進來?”
徐舟野沉默著沒說話。
不覺得。
他一點也不認為如今鐵石心腸的阿序能少說一句懟人的話都是感天謝地了,對於其他的,徐舟野暫時沒有奢望。
沈淮序盯了他一眼,聲音極大地將帳篷的拉鍊拉上了。
徐舟野愣了一下,眼底卻都是笑。
他想,大概貓貓炸毛就是這個樣子吧。
篷裡的燈光並沒有熄滅,半個小時以後,帳篷拉鍊發出一陣刺耳的划動聲,沈淮序探了個腦袋出來,恨恨地盯著徐舟野:
“看什麼看,租你一半地方,記得付錢。”
徐舟野自然不可能推辭。
阿序終究還是心軟了,即便他知道自己的“苦肉計” 目的,即便他看自己的時候冷漠又無情,也還是心軟了。
徐舟野鑽進去的時候,帳篷裡暖黃的光將他被雨水浸溼的側臉照亮,白日裡談合作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都耷拉了下來,有幾簇貼在臉上,狼狽無比。
和那張貴氣的俊臉明顯的不搭。
門簾關上之後,裡面透出昏暗晦澀的光來,徐舟野身上全然打溼,他怕水滴蹭到沈淮序的身上,主動的往角落裡擠了擠,幸而這個帳篷有足夠的的空間,能讓他縮在角落裡,儘量當一個小透明。
沈淮序從他進去之後就將身體鑽進了睡袋裡,背對著他,一句話不說,看樣子就是將人徹底無視了。
徐舟野的目光就這麼落在他的後背上。
他知道沈淮序沒睡著,卻又沒有任何立場開口跟他搭話。
場面就這麼僵持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的人傳來綿長的呼吸,徐舟野提著的一顆心這才鬆開。
可睡著的人睡得也不踏實,窸窸窣窣的有些小動作,翻來覆去,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徐舟野傾身向前,輕輕叫了一句:“阿序?”
睡著的人沒有應他,還是翻來覆去的,似乎陷入了夢魘。
暗光下,他能看到沈淮序臉上晶晶亮的汗液。
天氣不熱,阿序怎麼會出汗呢?
即便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的觸碰,徐舟野還是伸出手,輕覆在了沈淮序的額頭上。
不出所料,有些發燙,應是發燒了。
怪不得他今天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連爬山的時候都差點摔一跤。
沈淮序感覺到有人在摸他額頭,也知道那人就是徐舟野,可此時身上的疲軟達到了頂峰,身上就像有一塊巨石壓迫,他不想動,也動不了。
“別碰......”
“乖。”
徐舟野身子湊過去,半蹲著,他將身上打溼的西裝脫了甩在角落,開始翻找沈淮序的包。
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一包溼巾。
這時候,這地點實在也找不到可以用的東西,徐舟野急得團團轉。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徐舟野只好將那包被水打溼的溼巾拆開,先抽出一張,小心翼翼地幫沈淮序擦去額頭、臉頰上滲出的汗水。
見他還是緊皺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