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眾人的低笑聲傳來,他才又羞又惱地抬起頭來。
正要發作,王慎又道:“谷烈,你可看清楚我剛才是如何拆解、組裝神臂弓的,想不想學?”
谷烈有下意識地應道:“如何不想?”
“好,等下我會將所有的配件都發放下來,教大家裝配。”王慎又喝一聲上了弦,扣動懸刀,朝旁邊早已經樹起的一個箭靶子射去。
這一回他裝上了箭。
“叮”一聲,三寸厚的木扳上出現一個透明窟窿,竟是被射了個對穿。
看到神臂弓的威力,響起抽冷氣的聲音。
陸燦哈哈大笑:“諸君,有此神器在手,區區幾個流寇,又怎經得住我等射殺!”
“是極,是極!”眾人同時發出一聲歡呼,士氣高昂。
谷烈上前拱手:“王兄弟,還請將此物給我。”
接過神臂弓之後,谷烈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弓臂,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不得不說,劉光世的淮西軍真富。小小一個平原鎮府庫竟然湊出了五十套扎甲和一百套皮甲。
尤其是扎甲鋼鐵冷鍛重鎧,約三十餘斤,需要用六百五十餘片甲片編綴而成,刀劍難入。
以重步兵結厚陣,弓弩齊射,虐北方遊牧民族,乃是西軍的標準戰法。
這一套,對於曾經的秦鳳軍步軍都頭的谷烈並不陌生。很快,在王慎的傳授下,士卒們都人手一把神臂弓,又穿上鎧甲,在他的指揮下,排成四排,在庫房前面的官道上開始演練。
“前排,射!”
“嗡”一片弓弦撕破空氣的聲音。
“前排後坐,上弦。”
“第二排,射!”
“第二排,坐,上弦。”
“第三排,第三排你怎麼回事,上個弦要你老命,手顫什麼?”
“啪!”是軍棍抽在人身上的聲音,接著是士卒的慘叫。
“第二隊,第二隊怎麼回事,怎麼還沒上好弦?直娘賊,就你這鳥樣也想殺敵領賞,真上了戰場就是給人家送人頭?”
谷烈怒氣衝衝地提著棍子使勁地抽打著動作不到位計程車兵,口中大聲咆哮,一張臉都扭曲了。
他正在訓練士卒,重步兵弩陣和輕步兵作戰完全是兩個概念。淮西軍也就劉光世親領的那三千延軍有作戰經驗,其他人要麼是收攏的殘兵,要麼是招安的流寇,大部索性就是抓的壯丁,西軍的陣法可沒幾個人知道。
天一點點亮起來,遠方賊軍的火光已經看不到了,空中一片通紅的朝霞。
“道思,這臨陣磨槍真的可以嗎?”看到隊伍亂成一團,全然沒有戰鬥力的樣子,陸燦面帶憂色:“光靠神臂弓真能抵擋住賊軍?”
“可以的,子餘兄放心好了,此事也易。”王慎站在他身旁,安慰著陸燦。
但其實他心中卻沒有一點底,臨陣磨槍,好歹不快也光,不然還能怎麼樣?
就在剛才,他已經叫人把所有的弩機配件都搬出來,手把手教眾人裝配出兩百把神臂弓。
說句實在話,弩雖然威力巨大,可射速實在太慢,戰時也需要嚴格的紀律,如此才能再陣前形成一道綿密的箭雨。這些後勤輜重兵和民夫以前從來沒有打過仗,要想達到西軍的訓練程度,無疑是痴人說夢。
因此,嚴格說起來,用步弓才是最佳選擇。弓的射速是弩的三倍,可以在火力上壓制敵人。而且,庫房裡也有不少上好的黃樺弓,小梢弓。
可是,和現代社會弓箭俱樂部那中用來鍛鍊身體,用來娛樂的綿軟的現代弓不同。庫房裡這些殺人用的傳統弓,每一把弓的弓力都在七十磅以上。整個部隊兩百來人,能夠開滿弓的也只有王慎、陸燦、谷烈等區區十來人。
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