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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員們投進去多少錢。如果還都建康,那麼多錢不都白扔下去了嗎?如此,杜某豈不成為天下人的公敵,不用官家發怒,朝臣們首先就容我不得。”

說到後來,杜充聲色俱厲,忍不住一掌拍在几上。

“我我我……叔父,這都是道思的提議,侄兒也不甚了了,你還是先看信再說吧!”杜束吃了這一通呵斥,有點口吃。

“好,老夫倒想看看王慎口中能吐出什麼蓮花來。”杜充一把撕開封口,抽出信來。

只看了一眼,他就抽了一口氣,目光落到信上,良久不肯挪開。口中還年年又聲,似是在慢慢咀嚼其中的文字。

過了半天,杜充站起身來,揹著手在廳堂裡慢慢地轉起圈來。

杜束被他轉得眼花,想問,卻不敢問。

好半天,杜充才停了下來,問:“約之,這信你這麼沒看過。”

杜束忙站起來:“走之前,王道思也就大概說了數迎官家回建康之事,侄兒也沒看過這封信。”

“那好,你看看吧!”

接過王慎的信,杜束一看,額上黃豆大的汗水就落到紙上。

王慎的信用的是大白話,也沒有那麼多講究。也正因為如此,其中的意思顯得異常的**。

大概的內容是,杜相你身為朝廷右相,朝廷中樞決策人之一,政事堂才是你的位置。長期遠離中樞,朝中但凡有訊息,傳到你耳朵裡,至少也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到時候,新聞已成舊聞,又如何做出相應的應對?如果朝廷中真有人對相公別有心思,那就是被動挨打了。

最最要害的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需要長期維繫的。別說君和臣,就算是親戚之間,有得一段時間不往來,人情也會變得淡漠。

相公乃是管家一手提拔的天子門生,可是,若是長期不在中樞,又有人在君前進讒,三人成虎,這個情分難免會生分下去。

所以,相公現在最要緊的是侍奉架前,不給小人以可乘之機。

可是,身為國之柱石,建康這邊的江防卻是離不得相公,不如現在接朝廷六部和官家還都建康。否則,一旦官家正式下詔定都臨安府,大事晚矣。

……

王慎現在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黃州防禦使,妄議朝政已是大罪,更何況這事還關係到國都。若是叫別人知道,麻煩就大了。

杜束自然知道這等機密大事的要緊,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杜充將信又抓了回去,冷冷道:“王慎的膽子不小嗎?嘿嘿,他讓老夫迎官家還都,這是將我架在火上烤。一個不小心,大夥兒都是粉身碎骨的結局。險,這是在行險啊!你說,老夫會答應嗎?”

杜束喃喃說:“侄兒不知道,侄兒不知道。”

杜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王道思此計卻是破局的好法子。如果真弄成了,老範的宰輔位置說不好要讓給老夫。至於秦檜,他又算得了什麼。一個南歸之人,無根無底,所依仗的不過是和議之策。若是老夫大權在手,官家要和議,好,我就和議;官家要打,咱打就是了。”

“最妙的是,這建康老夫經營多年,根基穩固,真有事,官家也會問政於我!”

是的,建康府是他杜某人的地盤,當地駐軍也都是杜充的人。到時候,誰想動他杜相公,怎麼也得考慮考慮後果。

趙構只要一還都,以大宋朝的政治體制,雖說做不到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影響朝政走向還是可以的。

杜充突然走到茶爐前,將那封信塞進紅泥小火爐裡:“說不得,此事要試上一試。”

有火光一閃,廳堂中大亮。須臾,又暗了下去。

杜束突然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叔……叔父……”聲音顫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