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阻攔,只一味地向前衝,自有人上前把餘媽媽拖到了一邊。
雖是幽閉在鄉下別莊裡,周顯當日是還是令人將周太夫人的所有奢華家當都幫了來,整套的紫檀雕花傢俱將室內擠得滿滿當當,顯著格外深沉 。
但更深沉的是坐在床邊滿頭銀絲的老嫗,她穿著一身素白的寢衣,襯得滿是皺紋的臉上的冰冷雙眼象是冬日雪山下的深井,寒徹。
“餘媽媽!餘媽媽……”,只在剎那之間,剛才讓周曼雲心驚的老婦一偏頭,立時換了嘴臉,象個孩子一樣哭叫起來,邊哭著還邊砸著手邊能夠著的物什兒。
有聽到聲的丫鬟婆子從院子裡的廂房耳房相繼跑了出來,雖然被杜玄霜等人攔著,但還是有忠心的開始扯著嗓子嚷開了,“你們來做什麼……太夫人病著,你們就這樣對她?六小姐?六小姐在裡面又如何,祖母已然病糊塗了,她還要趕盡殺絕嗎……”
病糊塗了?聽到聒噪聲的曼雲,深悔自己還配出那種能將人集體毒啞的猛藥。她低下頭,凝了凝神,接著走到了正嚎啕大哭的周太夫人身邊,一把抓著了老嫗的領口將她摔到了一邊。
“打我!她打我……”,幼兒一樣的哭喊聲又一次飈了起來。
周曼雲的手摸到枕邊內側的一個黃楊木的小匣子。匣子斜斜地擱著,扣緊的鎖歪著,象是不久前才匆匆被放下的。
一道寒光起,銅鎖應聲而落。
周曼雲定睛一看,立時紅透了雙眼,抬起的腳毫不猶豫地向半伏在地下的老婦踢了過去。周太夫人悶哼一聲,閉目仰了過去。
“雲姐兒!”,杜玄霜趕緊地攔了過來。不管如何,周太夫人不能因著曼雲而死,否則她就坐實了弒親。
“舅舅!”,曼雲的眼淚潸然而下,將手中的匣子向著玄霜一推。
木匣子裡鋪的藍色錦緞上,一根帶血的尾指正橫在其上。
一線銀色快速地環上了曼雲的手腕,細牙輕咬,險險地將她從怒憤得失去理智的邊緣拉了回來。蛇尾從她的尺關一劃,輕翹著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衝向擺在另一側周曼雲嘩地拉開了牆邊一口衣箱的的蓋子。
衣箱之中,空無一物。
曼雲伸出手將箱底的木板一拔,虛蓋的木板歪歪地斜了下。待抽了開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現了出來。原本淺淡的只有銀子能察覺的氣息,曼雲也清查晰地辨了出來。
“我下去看看!”,紅梅自動請纓地靠了過來,可話音還在唇邊,曼雲已跨箱爬了進去。
豎直而下的洞口不過六尺,就到了底,但置身其下,一個高四尺的空間就顯在了面前。對十一歲的曼雲來說,還得低了頭,若是換了高身量的成年男子更是要貓了腰才能活動開來。
地下小室的長寬不過象了一張大床,在靠著牆的一邊鋪著一張草蓆,而席上正仰躺著一具人體。
周曼雲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雙手飛快地抓住了地下人垂在身側的一隻胳膊……
“活著,他還活著的!”,一邊哭一邊叫的曼雲連著叫了幾聲,才穩住情緒,明確地向著上方喊出了現下的情形。
“我找著慎哥兒了,他還活著,下面太小了。先等我上去,再下來個身量小力氣大的把他抱上去!”
上面傳來了杜玄霜的清晰應答聲,隱隱的好象還夾著幾聲歡呼。
“銀子快些!”,定下神的曼雲暗自催促。
聽話的銀子輕輕地彈落在了周慎的身上,尋了妥當的一處,輕啜了口帶著殘毒的血液,盤住的銀色身體重又現出了七彩斑斕,象是個不停旋轉的彩盤。黑琉璃樣的眼睛向著黑暗處曼雲的方向一望,又俯下頭,再咬了一口。
周慎活著,但身上有傷,體內有毒,為保性命,曼雲也只能用了銀子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