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著手目不斜視。
周顯雙目含笑地看了看几上琳琅滿目的點心,道:“柳氏極孝,曉得我老人牙口不好又用不得太多飯,每日一早會差人買了各色新鮮糕點送來。你別說,城北穆家百年老號雖說鋪小,桂花白糕還就他家的正宗。”
“父親要用?”,周柏連忙拈起一塊白糕放在了周顯嘴邊。
周顯就著兒子的手,對著小食咬下一口,招眼對著周柏一笑,周柏也立時笑開了眉眼應合著老父。
看著一室父慈子孝的和樂,老僕周貴安進門輕手輕腳地換了炭盆,走到門口稍停了下步子,接著躡手躡腳地仄了出去,一隻滿是皺紋的老手牢牢地帶緊了房門。
正如周顯自言的他如今胃口不好,一向愛用的白糕也只吃了小小的一塊,第二塊只才咬了一口,就對著兒子搖了搖頭,很是疲累地靠在床頭半閉上了眼。
周柏面帶微笑地重坐回椅中,就手將還沾著老父口水的半塊糕丟進了嘴裡。
“周柏!你就不嫌我吃過的東西骯髒?”,突然又睜開眼的周顯,語氣中帶上了些冷冽。
“父親這話怎麼講?兒了一身血肉都是爹爹給的,又怎麼會嫌呢?”,周柏立時轉過臉訕訕陪笑。
“這幾日,你吃不象吃,喝不象喝,一直揀著老夫的口水,是怕我毒死你吧?”(未完待續。。)
第168章 帶你一起死
周柏乾瘦的麵皮困難地抽抽,想要繼續陪笑,卻在老爺子如冰的眼神裡漸漸地抻成了一塊平板。
“兒子做了什麼事情竟然惹了爹爹如此大的怒氣?”,不再刻意討好,周柏索性抖抖身上的袍子端正地在椅上坐好。
自打曼音被奸事發,周柏就很主動地隨勢留在了耕心堂。他心裡擔心著萬一查出真相的父親會想了法子發落他,比之住到不見外人的其他地方,反倒是跟著老父飲食同步的這兒最安全。不僅周家上下,高恭鄭如還有他的那些鳥友們都曉得他在此伺候老父,總不能他個盡孝的人子突然就在父親跟前無緣無故就暴斃了吧?
估量著父親愛惜麵皮的傳統,周柏還是有恃無恐的。何況,這樣的日子並不需要過多久,只要三五個月內待老父油枯燈盡地熬死了就好。沒了父親,誰還能再下得手管他?
就象是應著知子莫若父的老話,周顯平靜無波的聲音也開始說道:“這兩天,我讓人查了才知道,幾個兒子中還是你最孝順。早在一年多前,日日上街遛鳥都會順路遛到寶和堂,還大方地借錢給那兒的掌櫃夥計,無所他求,只為了定期看看老夫的藥單子。”
“兒子不過擔心父親,想多瞭解些,好侍奉您老人家。”,周柏撐著,恭敬答道。
“是曉得了我何時會一命歸西,好把尾巴重新翹起來吧?”,周顯嘲諷笑道:“所以待在年前聽得老夫不過還能再殘喘上三五個月,就大膽地去給高家子做了幫兇。”
打徐訥走後。周顯的身體就交給了寶和堂的方老先生打理,既因方大夫的醫術不錯。也重著寶和堂是老字號還是極重醫德堂風的。周顯的信任並沒看走眼,但是對於一個出手大方又孝順的兒子。看看方子問問病情,日積月累的人情攻勢下來,寶和堂的人對周柏合情合理的所請並不防範。
自己的身體情況,周顯一清二楚,早一兩年前起就藉口靜養很少召了兒孫們長坐,特別防著會醫術的曼雲。小姑娘愛在外面折騰,他由著,反倒是不要回來日日守著他吃藥扎針才好,早在永德十五年就是被硬延下來的命。周顯也自覺活得差不多了,聽得說只能至多活個半年左右,懸心的不過就是幾件還未決的兒女事。
也正因此,當日蕭澤上門提親,周顯沒怎麼猶豫就應下了三月十八的日子。
可不曾想,正欲用著所剩不多的時日安排好身後事,卻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