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他細膩修長的手指指著我的額頭,令我不由得沁出一身冷汗。
&ldo;你知道我‐‐&rdo;我用手掌貼著自己的額頭,把&l;開天眼&r;三個字給嚥了下去。
他點點頭,道:&ldo;是我囑咐廉池給你準備的紫米,你以後也要記得多吃。&rdo;
我心中盛滿了一陣緊接著一陣的恐懼。開天眼,不是僅僅能見到鬼魂那麼簡單;一旦開了天眼,一條命也就等於去了大半,從此命不由人,全憑老天做主。
我緊張地望著魏延,說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ldo;我知道你是高人,所以,我還能活多久?我……我還能活多久?我還那麼年輕,我不想死。&rdo;
魏延望著我,忽而笑了,湊近我,低聲問:&ldo;是誰告訴你,開了天眼就會死?&rdo;
&ldo;這世間的原則都是守恆的。得到什麼,必定會失去什麼,從沒有兩全的局面。我如今能見常人所不能見之物,必定會失去‐‐&rdo;我的輕聲回答還未完,就被魏延打斷。
&ldo;是誰告訴你,這世上沒有兩全的局面?&rdo;魏延的下頜骨明顯於常人,書上說,這樣的人,忍耐力很強。他輕輕抬起臉頰,定定望我,道:&ldo;我魏延,從來只做兩全的買賣。&rdo;
我還想繼續說話,但額頭沉沉,直直將我的心神往無底的深淵跩去。待我模糊醒轉,隱約聽見陳昂駒和魏延在交談。
&ldo;她發燒了。&rdo;是魏延的聲音。
&ldo;幾度?要緊嗎?&rdo;是陳昂駒的聲音。
&ldo;這樣的症狀很正常,沒事。再說,她平常不吃頭孢這類藥,現在餵她一顆下去,藥效會很好。&rdo;魏延不緊不慢,將我的嘴捏開,灑進了一些苦澀的藥粉。他的手指觸在我的臉頰上,冰涼。看樣子,他是把頭孢擰開,餵我服下了。
我勉力睜開眼睛,望見墨綠色的帳篷頂。魏延站起來,將帳篷一側的方窗拉鏈拉開,透進來一些夏夜的涼風。室外一片漆黑,已是夜半。陳昂駒披著他那件淺色的夾克衫,半坐著瞌睡。
&ldo;你醒了。&rdo;魏延淡淡道,&ldo;你剛發燒,暈過去了。&rdo;
&ldo;我這一路上,都沒覺得熱,怎麼會突然發燒?&rdo;我問。
魏延又拿細長的手指指了指我的額頭。我一見他的手勢,心中氣不打一處來,身子一斜,又鑽回了睡袋。魏延在背後輕聲咯咯笑,他的笑聲在安靜的夏夜裡格外清晰。
陳昂駒一個打顫,從瞌睡中醒來,問魏延:&ldo;她好些了嗎?&rdo;
&ldo;好得很。&rdo;我冷不丁地道。
陳昂駒趕緊跑到我身邊,拿手探了探我額前的溫度,煞有介事地點頭,道:&ldo;燒好像是退了。&rdo;
&ldo;小九,我知道你生我氣&rdo;,陳昂駒在我身後盤腿坐下來,&ldo;但是,你想想你這一路到處招邪祟,早上還險些被個中年婦女拐了去,我不給你開天眼,我自己都不放心。&rdo;
&ldo;陳昂駒,別的我不知道,但我曉得,一個道士一生,能開天眼的次數有限,你將如此寶貴的機會給了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若以後你還需要,你怎麼辦?&rdo;我道。
&ldo;誰說你是無關緊要的人了?&rdo;陳昂駒哼了一聲,&ldo;你要是無關緊要的人,我就不會帶你去墓園勘墳,也不會到你家幫你送走大仙,更不會帶你上白馬寺。&rdo;許是撇到我和魏延投來的目光,陳昂駒又加了一句:&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