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著雙手,神情漠然,眼睛卻微微眯起。
無量花海無量春,每朵花每縷春意,都是至高至強的殺意。
寧缺舉起鐵弓,寒冷黝黑的箭簇指向對岸的觀主。
觀主平靜看著他,如桑桑一般負著雙手,並不警惕,在為他就在門檻上,隨時轉身便可以離去,元十三箭再如何強,也射不中他。
那些門是天地氣息的夾層裡的縫隙,是山野間爛漫開放的那些花朵,每朵花就是一道縫隙,一扇門,根本無法確定觀主會從哪扇門進。
寧缺看著對岸,感受著弓弦在唇角輕微的顫動,有汗珠淌落,卻無所覺。
桑桑的手落在了他的肩頭,一道溫暖甚至可以說熾熱的力量,進入他的身軀,瞬間補滿先前寫符耗空的念力,提升至巔峰狀態。
「1989,0309。」
桑桑神情漠然,說了兩個數字,就像前些天在風雪裡指路,又像前些年在凜冬之湖畔指方位,也像更早前在岷山裡那樣。
只不過聲音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清稚了,而且這一次她與的兩個數字很長,顯得有些複雜,那麼自然也就代表著更加精確。
寧缺沒有任何猶豫,更準確地來說,他想都沒有想,就像從前那樣,彷彿一種本能般,指向寒潭對岸某個位置,鬆開了弓弦。
鐵箭破空而去,悄無聲息。
很奇怪,他瞄準的明明是一棵正在傾覆的大樹,離觀主的位置偏差極遠,但觀主的神情卻變得極為凝重起來。
觀主的身影消失在天地裡,完全地消失,這是無距,他進入了天地氣息的夾層,也是清靜,因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連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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