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還能怎麼辦呢?
司徒依蘭昨夜盯著沙盤沉默了很長時間,把書院先生和軍部前輩們教授的知識與自己在軍中的經驗兩相對照,始終找不到什麼方法。
決定鎮北軍戰略的,只能是徐遲大將軍,或者往更南方去看,還包括皇宮裡的那對姐弟以及書院裡的諸位先生,但她也想出份力。
可惜……
司徒依蘭心裡除了石塊般沉重的問題,還有很多疑惑。
徐遲大將軍的戰略並不能說是錯的,無論是最開始的時候撤退進,還是現在的血戰死守,前者是要用空間換取時間,並且疲敵之軍,後者則是因為不能讓敗勢稍顯,必須要用絕對的鐵血來穩定大唐的北疆。但很明顯,應該還有很多更好、或者說更靈活的方式,或者說不那麼孤注一擲的方式。
徐遲大將軍現在的戰略,等於是把金帳王庭的所有主力全部吸引到了谷河一帶,如果能夠獲得勝利,對方的主力騎兵即便想要逃逸都很困難。
要知道在大唐與金帳王庭數百年的戰爭裡,王庭最令唐人頭痛的便是能逃,即便唐軍獲勝,王庭騎兵迅速撤回草原深處,唐軍根本無法殲滅其主力。
這個戰略裡有很多了不起的軍事智慧,但需要能夠被執行,最關鍵的是,唐軍首先要獲得勝利,才能夠談論怎樣殲滅金帳主力的問題。
怎麼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司徒依蘭現在想不出來,她不認為徐遲大將軍能夠想出來,所以她越發不明白,大將軍或者說朝廷在想些什麼。
她不是悲觀主義者,更不是失敗主義者,她就像身旁的親兵以及營裡那些唐軍一樣,對金帳王庭的騎兵毫不畏懼,但理智告訴她,勝利真的很遙遠。
按道理來說,鎮北軍素質極高,背靠谷河,也算是佔了七分地利,天時人和且不去提,怎麼也不至於讓她如此絕望,然而還是那個老問題……
沒有馬。
沒有戰馬。
鎮北軍沒有足夠數量的戰馬。
司徒依蘭帶著親兵走回營地,沿途遇著計程車兵紛紛站起向她行禮,她能清楚地分辯出來,雖然士兵們行禮的姿式幾乎一模一樣,實際上卻有很大的分別,比如新到鎮北軍不足兩年計程車兵,眼神更加澄靜,神情還有些最後的靦腆,而那些多年的老兵,神情裡透著股漫不在乎的意味,至於眼神……很賊地在自己身上拂過,雖然只是很小的動作,但她感覺的非常明顯。
那些老兵讓她聯想起一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的人,她曾經的同窗,後來的所謂先生,那個已經站到了人間最上層的傢伙。
第七十章 天地之間有野馬
單於走出金帳,看著四周的畫面,微黑而英俊的容顏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滿意於部屬們的平靜,更滿意於用很多天很多年才營造出來的今天。
在他看來,嚴重缺少騎兵的鎮北軍,根本不可能是金帳騎兵的對手,前些天雙方之間的戰鬥進行的那般膠著,一方面是因為鎮北軍的戰鬥力確實出乎意料的堅韌,唐國的軍械以及修行者發揮了超出想像的威力,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金帳騎兵並沒有全力出擊,更多的是試探以及消耗。
步騎交戰,不理會誰有先天的優勢,只說心理上,必然是騎兵佔優,步卒想要抵擋騎兵的攻勢,必然要在體力和精神上付出更多代價。
前些天,金帳騎兵就是在消耗唐軍步卒的體力精神,更重要的是逐漸磨去對方的意志與勇氣,同時提升己方計程車氣、堅定必勝的信心。
今天便是決戰日。
金帳騎兵將傾其所有攻擊,將不留後手攻擊,將不留活路攻擊,必要將數百年的屈辱還贈給唐人,必要將鎮北軍的主力完全擊潰。
這是很冒險的戰法,在單於看來,卻是必勝的戰法,透過前些天的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