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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薄,裡面只有兩張紙。

一張紙上寫著簡單的幾句話,另一張則是張五十萬兩的銀票。

第二十五章 這是病嗎?

初次相見,便送上五十萬兩白銀,崔家真是好大的手筆,甚至大得有些難以想像,如此大數目的銀兩,足以在世間做出太多事情。

桑桑不知道崔家為什麼送來這麼多銀子,但清楚寧缺如果收了這些銀子,可能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然而她想都沒想,便認為這筆銀子應該收。

——這可是五十萬兩白銀,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不收?我們會像軻先生那般被天誅的。

寧缺看過那張信紙,知道崔家的用意,解釋說道:「你父親原配就是崔湜的堂妹,如今她便在清河郡。當年正是這個婦人把剛出生的你送出了曾府意圖殺死,崔家送這筆銀子,便是想讓你原諒那個婦人,至少不因此而牽怒到崔家的身上,所以這筆銀子不是我們的,而是你的。」

桑桑微微一怔,說道:「這樣便值五十萬兩白銀?」

寧缺說道:「如果你只是曾靜大學士尋回的女兒,五十萬兩白銀自然是有些貴,但你如今可是光明神座的繼任者,將來某日你若想起這些舊事,即便是清河郡的這些門閥,也不想硬抗西陵大神官的怒火。」

明白了這張薄薄銀票的由來,桑桑反而變得有些猶豫,看著寧缺認真問道:「那你說我應該不應該收?」

寧缺說道:「就看你想不想原諒他們了。」

桑桑說道:「原諒自然是不會原諒的,不過也沒有想去找那個婦人報仇。」

寧缺微感訝異,問道:「為什麼?」

桑桑說道:「因為沒有那個女人,我也不可能被你揀到啊。」

寧缺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銀票收起來,也讓崔家的人安安心。」

桑桑擔心說道:「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寧缺說道:「能有什麼麻煩?」

桑桑說道:「不是說收人銀子會手短?」

寧缺抬起右手,說道:「我手可不會變短……這銀子只是買你止怒,如果清河郡這些門閥真想用這收買我做什麼事,難道我就要乖乖去做?」

桑桑憂慮說道:「收銀子不做事不大好吧?」

寧缺看著她問道:「銀子重要還是信譽重要?」

桑桑想了想後說道:「得看是多少銀子。」

寧缺輕輕揮動手中那張薄薄的銀票。

桑桑看著他指間的銀票,毫不猶豫說道:「這個更重要。」

然後她醒過神來,有些尷尬說道:「這麼愛錢,是不是一種病?」

寧缺說道:「愛錢不是病,因為沒錢要人命。」

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無論是他還是桑桑,都不可能把到手的五十萬兩銀票再送回去,哪怕牽涉到比清河郡更麻煩的事情,哪怕需要付出信譽名譽榮譽清譽之類的代價,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實在是吃夠了沒錢的苦,對銀錢的愛好或者說貪婪早已成為了他們不可違逆的本能。

如果這是一種病,那麼他們肯定不願意去治。

自幼的艱難生活,還讓寧缺和桑桑擁有別的一些近乎本能的生活習慣,除了愛錢之外,對危險的敏感,提前預知著麻煩便會像兔子一樣跳得遠遠的,絕對不惹任何麻煩,也算是其中很鮮明的幾項。

所以在此後數日,戰船在大澤水面上緩緩南行,寧缺一直沒有出客艙,冼植朗那艘船相邀數次,都被他溫和而堅決地拒絕掉。

冼植朗是個不簡單的人,所以才會在那天的談話中,如此簡單地向寧缺挑明自己的陣營和想法,而他越不簡單,寧缺越不想與此人有更多的交流,因為他不想摻和到大唐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