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椅中的人活了一千多年,按照時間來計算,他早已垂垂老矣,但事實上他仙蹤偶現人間時,從不會讓人覺得蒼老,直到長安城一戰,直到他被昊天封死雪山氣海,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
他鬢現花白,眉眼漸柔漸善。
但不管他如何蒼老,就算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只要他還活著,他便能把道門緊緊握在手中,他便是書院最恐怖的對手。
在寧缺眼裡,觀主要遠遠比酒徒和屠夫更重要,不是因為此人曾經展現過的那些難以想像的大神通,而是因為他是觀主。
這千年的人間,是夫子的人間,是夫子的千年,但觀主一直都在,只是這個事實本身,就證明瞭很多事情。
中年道人推著輪椅到了崖畔。
觀主靜靜看著崖外的流雲,看著青山間的殘雪,緩聲說道:「寧缺自困長安半年,在很多人看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上次自囚的重複,但其實他一直在思考,這就是他做的事。」
是的,寧缺一直在思考。
他在思考怎樣解決人間的事情,從而解決神國的事情,最終他得出的結論是,要解決人間的事情,便需要說服觀主。
不是戰勝、也不是殺死觀主,而是說服——他認為觀主有被說服的可能,因為觀主不是酒徒、屠夫,不是被存在這個執念折磨成腐朽的怪物,在他看來,觀主是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是一個有極高階審美的人,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換個說法,他認為觀主是一個和老師很像的人,這是極大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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