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發了,至於究竟落實到何種地步,沒人心裡有底,很多人認為,也許只是一個過場,就像以前搞的一個樣,雷聲大雨點小。
濱海縣沒有專門的常委大院,只在縣第一招待所劃了一個樓層給常委們用。大部分常委都把家安在了縣城,縣招的房間只用作午休。
會議結束後,吳越、孔立、姜文清、陳勇四人去了縣招,陳勇其實在縣公安局有宿舍的,不過吳越到了,他就選擇靠近領導嘍。
縣招是一幢五層樓,風格和吳越小時候見過的招待所一個樣,水泥牆面,木製的大門和昏暗的燈光,服務檯的服務員永遠一副撲克臉,就像是人家欠了她錢一般。
縣招對外也營業,只是生意實在淒涼,縣城裡小旅館多得是,花少的錢卻能享受更好的服務,只有傻子才到縣招住宿。
當然縣領導面前,服務員的臉就時刻生動了。
吳越他們的房間在底樓,四樓往上的樓梯被一個鐵門擋住了,孔立按了一下門鈴,拿起對講話筒說了幾句,大鐵門“哐當”開了。
兩個保安,一個四十多歲,另一個二十出頭,恭恭敬敬立在鐵門邊。
十一月濱海的深夜很是有些寒意,保安穿著秋裝,明顯被凍得打顫。
吳越經過保安身邊時,停了停,從公文包裡摸出兩包煙,一人給了一包,“師傅們,辛苦了,呵呵,會議開的晚,勞累你們久等了。”
吳越的動作是自然的,話語也很親切,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施捨意味。
“這位領導,我們做的都是本職工作。”
中年保安一臉意外和驚訝,他在這兒工作有四五年了,天天看著領導們出出進進,只是很少有領導能注意到他的存在,打個招呼或許有,那也是匆匆一聲,而且對方也不在意他的回應。沒有那個領導會特意停下來和他攀談,更被說送上一包煙了。
孔立見吳越停下了,也從樓梯上退下來,指著中年保安,笑道:“老牛,這是咱們縣新任縣委書記吳書記。”
喔唷,這個一把手年輕呀,老牛暗歎了一聲,一邊更恭敬道:“吳書記,你好。““拿著,拿著。一個樓層住,我還得叫你一聲老哥。”見老牛不接香菸,吳越就往他手裡一放,拍拍他的肩膀,“夜裡冷了,要換冬裝。”
“吳書記,冬裝發了,可領導說,披著大衣懶懶散散的不像樣子。”年輕保安插了一句,又自覺語失,趕緊捂上嘴,惶恐的看著吳越。
“實用第一,我批准你們夜裡穿冬裝。”
吳越把煙塞進年輕保安的口袋,“你們也休息吧,有事會通知你們的。”
上到五樓,就有一個服務檯,裡面一位姑娘就著檯燈正在看書,聽到吳越幾個的腳步聲,趕緊合起書,慌忙站了起來。
“小麗,下幾碗麵條來。”孔立一面吩咐,一面問吳越,“吳書記,會議不會就結束了?”
“老孔你厲害。”吳越舉著手點點,“節流會上說了,開源咱們再合議合議。“無意中看到服務檯裡面放著的幾本自學考試的書,“哦,小麗不錯啊,準備自學考試?”
“吳書記,我就是沒事的時候看看。”小麗慌亂起來,一面胡亂的把書塞進抽屜裡。
“追求上進是好事。你在這兒上班,空餘時間看看書,我看很好嘛。”吳越取下插在上衣口袋的鋼筆,“這支筆雖然1日了,可是書寫還是很流利的,我送給你,預祝你考試成功。”
如果按照吳越的身價,他這支派克金筆不算貴,才五千塊而已,可毫不猶豫就送出去,倒讓姜文清肉痛了一下,他清楚金筆價格的,當初拿來用時,標籤還沒撕暱。
趁吳越進房間梳洗,姜文清又去找了小麗姑娘,他當然不可能去問小麗討,但是他要讓小麗明白這支筆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