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他人後春風得意的人壓根不在意這些,只忙著憂慮“我為什麼一個衝動就陪她耍猴”併為此後悔不已……
也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
換個角度想,這應該也算是凡爾賽的一種——
管別人是死是活,眼裡只有自己什麼的。
……
回到餐廳後他們照例上繳手機,餐廳裡已經飄來了食物的香味。
本著宣傳雪場的基礎原則,外加為防止進入雪具大廳需要沒收手機這個規定會惹來眾怒,雪場承諾本次比賽所有的參賽選手與工作人員餐食免費。
往餐廳方向走,室內溫暖的空氣讓姜冉的手腳迅速升溫,血液迴圈開來讓她蒼白的臉蛋恢復了一點血色。
在拿著餐盤領餐時,站在旁邊的慫慫都忍不住在姜冉第三次把手伸向自己的臉時,拽著她的手:“別撓了!”
被扣著手腕,姜冉從嗓子深處發出一聲暴躁的低音。
她就是覺得下巴很癢,忍不住想撓,一下比一下重,甚至下頜處被自己撓出了一點指甲劃痕。
——有些南方人總覺得北方的冷是乾冷,像物理攻擊浮於表面,不足為懼。
其實上北方山林裡走一圈被山風吹一趟就知道,分個屁乾冷和溼冷,那風吹過來就像是刀子似的,能要人狗命。
現在她就覺得整張臉過敏似的抓心撓非得難受,這讓她覺得很不妙——以前她爸出國打拼,家裡只有管家和傭人,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當然做不到,所以很小的時候她長過一次凍瘡。
手上,就不懂事下雪跑去和朋友堆雪人,當晚手上奇癢無比。
過了幾天手腫的像泡脹的蘿蔔似的,姜懷民毫無同情心大笑“這也能長凍瘡”,最後是姜冉的外公在火上燒了白蘿蔔,滾燙地摁在她手上,第二天手神奇地消了腫——
無論是長凍瘡還是被蘿蔔燙的痛深入姜冉的心臟。
她不敢想這些酷刑跑到她臉上的話她還有沒有勇氣活過這個冬天。
打好午餐放到餐桌上,她想要看看自己的臉到底怎麼了,沒有鏡子又沒有手機,只好拼命湊到消防栓那點兒反光鏡上面看……
隱約看見自己花的像花貓似的下巴,她臉色比碳還黑。
坐回餐桌邊她舀了一勺水蒸蛋,剛靠近唇邊碰著也是一陣鹽熬的劇痛,她暴躁地扔了勺子,心想完了這他媽是廢了。
這滿心的怒火沒想好往誰頭上撒,發洩物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涼鶴腫著一雙眼睛靠進了,姜冉掀起眼皮子掃了她一眼,沒吱聲。
實則煩的恨不得想把慘盤扔這女人臉上。
慫慫替她開的口:“又有何貴幹?”
姜冉的眼皮子又垂落下去,現在屬實是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就想到自己耍的那些個猴戲,真是夠夠的。
“我、我就想來道個歉。”涼鶴結結巴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也是氣得腦袋上火,才講了那些不經大腦的話——”
姜冉有點不耐煩,幾次試圖不碰著唇也沒辦法優雅地把食物送進嘴裡,她索性扔了勺子:“任何不經大腦的話不都是在腦子裡演練了幾百遍才形成的麼?”
她聲音薄涼。
涼鶴聲淚俱下的道歉聲戛然而止。
“你跟我道歉有用嗎,那些人該嘲笑你還是會嘲笑你。”姜冉淡淡道,“難道你指望我跳出來讓他們放過你嗎?”
涼鶴無言地望著她。
“………………你是不是瘋了?”姜冉是有被她荒謬到,“我今天要是滑不出來,花瓶的帽子扣我腦袋上,你會幫我說話嗎——不會,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目的。”
她心情不好,說話就會比較難聽。
於是毫不意外地,涼鶴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