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仍然不能離開這塵世間一切痛苦的事情,彷彿一切醜惡者依舊肆虐在她柔弱的身體上,時刻束縛了她和踐踏著她。光澤和嫵媚離開她溫軟的軀體,剩下的只是怯懦和卑微,在強者高歌的世界上,微弱地顫抖著。就連吉娜這麼幼稚的靈魂,似乎都成為她逃難的庇佑者,在命運殺伐般的聲討中,倉皇地奔逃而來——生命就是一場無休無盡的追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呢。
吉娜呆呆地看著她,手握在琴言的手中,不敢抽出來。陽光終於西斜,最後捨棄這個大地,將光芒和溫暖帶走,只剩下迷離的幽魂般的黑夜,在靜寂中追隨著自己的影子生長。
梆子一更一點地敲著,夜色漸漸深沉得就象一潭湖水,每一聲低語都能揚起翻騰的浪花。吉娜突然垂下淚來,手輕輕拂著琴言的手背,道:“琴言姐姐,我知道這個時候離開你你一定會很不高興,但我沒有辦法。我實在很想陪你,但我不能不去啊。姐姐,我知道你總會原諒我的,妹子……妹子就任性一次了。”輕輕將手從琴言手中抽出來,默然看了琴言許久,輕輕轉身,掩上門出了去。
琴言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卻有兩滴淚水慢慢從眼角流了下來。
虛生白月宮後院。
冷月殘照,窗欞上清霜如雪。月如是將一雙宛如白玉的手放在在門邊的水晶盆裡浸了浸,然後退了出來。水盆中隱隱約約,浮動著幾團血花。
月如是嘆息了一聲,望了玉床的女孩一眼,將門關上,轉身對等候在門口的卓王孫一禮,道:“先生……”
卓王孫一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快速幾步走到院中,才道:“她的病情到底怎樣?”
月如是秀眉緊蹙,道:“恕屬下無能……沙羅花的枝葉前些日子經過折損,一時難以復原,花香已經不足以鎮住她體內的劇痛,而她的心脈已經極其衰弱,這種疼痛根本無法承受,不得已之下,我只有擅自給她服用了大量的幻藤汁,也只能緩解兩個時辰。現在的辦法有兩個,一是暫且忍耐,等待沙羅花復原……”
卓王孫打斷道:“不行,她一刻也不能等。說第二條。”
“另外一條……”月如是沉默了片刻,道:“天下盛傳,青鳥族的三位使者之一,半神星漣如今就寄居在華音閣青鳥湖中,敢問閣主,這個傳說是真的麼?”
青鳥族是崑崙山下一個部族,信奉女神西王母,自稱始祖為西王母的使者青鳥。經過數次浩劫之後,青鳥族的傳人只剩下了三個。據說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形貌,居住在人跡絕難到達的地方。更令人神往的是,她們擁有半神一般的預言之力,傳說其預言有洞悉天地變化,山河改易的威力,因此,天下人人都想得到她們以為己用。然而卻沒有人真正見到過她們。因為她們擔負著一個極其神秘的使命,為了等候完成這個使命的時機,她們不惜身上帶著可怕的畸形,時時刻刻忍受痛苦的折磨,躲藏在世間最陰暗的角落中。
江湖風聞,三隻青鳥其中之一就寄居在華音閣青鳥湖底。華音閣為了維持她孱弱的生命,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作為報答,青鳥族那一支的傳人世世代代向華音閣主預言天下大事。數百年中,人們難免會將華音閣的鼎盛和這些預言聯絡起來,然而這些傳說也始終只是捕風捉影,從來沒有被證實過。
月如是目光隱動,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
卓王孫道:“她在。”
月如是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她為自己有機會能將傳說變為現實而興奮:“如果典籍記載的沒錯,她們的血液不是人的血液,是西王母獨自在崑崙之顛修煉時,用月光割開手腕——三滴血,化作三隻青鳥,所以,傳說他們的血液是她們力量的源泉,可以生肌肉骨,化解一切痛苦與疾病!”
卓王孫道:“你要她的血?”
月如是道:“是,只用借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