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截月白的清光一般,攀住卓王孫的手臂,道:“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卓王孫點了點頭,那女孩嘆了口氣,躺回了床上。她最後看了吉娜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話,但她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羨慕。這個冰一般清的小姑娘,雖然很想與吉娜那樣活潑地玩耍,但她知道自己辦不到,也就不再說出,因為她不想別人再來安慰自己。
安慰的同時,痛苦的不僅僅是被安慰的人。這個女孩彷彿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需要經過多久的時間,受過多少的痛苦,才能明白一個這樣的道理?
卓王孫臉上的神情漸漸陰沉,他突然出手,將吉娜手中的花盆奪了過來,輕輕放在了玉床的邊上,拉著吉娜退了出來。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吉娜很痛很痛,但她並沒有說出來,她只是用力地咬住下嘴唇,使勁忍住了眼中的淚水。
卓王孫用力一抖手,將吉娜扔了出去。吉娜一言不發,低頭就向前走。突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抬頭看時,正是卓王孫。他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她面前,只是臉色仍舊是冷冰冰的。吉娜大聲道:“你堵著我做什麼?”一面說,一面用力踢著腳下的草皮,看得出來,這個一向歡快的小姑娘,真的生氣了。
卓王孫目光仍舊是冷冷的,甚至有些揶揄地看著吉娜,似乎想看她還能假裝到什麼時候。吉娜憤憤地踢著,一面道:“吃了我的茶苞,又不准我偷月亮菜,漢人都是奇怪的笨蛋!”
卓王孫冷冷道:“什麼月亮菜?”
吉娜的嘴嘟得老高:“我們苗族的姑娘,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把苦的茶苞給他吃,他若是吃了,就趁著月初月亮還沒升起的時候,到他家的菜園子裡去偷挖菜,一面挖還一面唱著歌,要讓被偷的人知道。等月中月亮圓了的時候,就用這偷來的菜做一碗飯,送給他吃。那人如果吃了,就說明他也喜歡這姑娘,就會在夜裡唱著情歌到姑娘的窗下還碗。如果不他不喜歡這姑娘,就會拿這碗裝一碗水,放在姑娘的窗子下。第二天這姑娘看到了,也就死心了。這叫做偷月亮菜。一到這個時候,我們那裡晚上出來偷月亮菜的一幫一幫的,可熱鬧了。經常會幾個人在一家的菜圃裡挖菜,順便還會打起來呢。”她一面說著,一面笑了起來,眼睛中還沒落下的淚珠子,晶瑩瑩地閃著亮。
卓王孫的眉頭卻皺得更加深了:“所以你就將那株樹當作月亮菜,將我當作吃了你茶苞的人,來偷?”
吉娜道:“你這破地方什麼花草都沒有,我想偷別的也偷不到啊!”她說的是實話,華音閣中花雖然多,但虛生白月宮中卻沒有,一棵都沒有。
卓王孫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一點:“你可知道,這是株什麼樹?”
吉娜哼了一聲,不去回答。在她看來,所有的樹都是一樣的,都長著葉子,長著枝。
卓王孫淡淡道:“你知不知道這棵月亮菜是五年前我派了三十位高手硬闖印度王宮搶出來的,印度王宮中一戰,三十高手死了十二個,回來途中被阻擊死了十個,最後回來的只有八個,還有三個終身殘疾。我為了養活它,殺了十六位名醫,試了六十多種方法,耗費了五萬兩黃金,現在還需要每天都擔心它會凋落。這一切,只因為它就是傳說中佛陀在其下滅度和重生的沙羅樹的最後之芽,也因為全天下,沙羅樹的種子,就只有這一顆了。你卻簡簡單單地一把薅出來,然後告訴我說這是你的月亮菜,你要在半個月後做成飯讓我吃掉,是不是?”
卓王孫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點:“你又知不知道沙羅樹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以讓人脫離噩夢,清氣安神,甚至暫時忘了凡世的痛苦。就因為有它,那所房子的主人,才能夠每天睡兩個時辰。若離開了它,她連一刻鐘都睡不著,她將永遠活在烈火一般的灼痛中,你卻簡簡單單地要一把薅出來,然後告訴我說這是你的月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