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電話鈴聲剛響起,一聲還沒有結束就被薄厚快速接起:“主任嗎?我是薄厚”
安靜了一會兒,顯然龐統沒有想到薄厚這麼快接起電話:“辛苦了,覃科長在嗎?”
薄厚抬眼看見覃先勇衝進來,清脆的鈴聲在晚上傳出很遠:“在”把電話遞給覃先勇
覃先勇接過電話並沒有貼緊耳朵,薄厚也能聽清楚龐統說的話,馬上抓人,然後連續說了三個人的名字,當龐統說到第三個名字時,覃先勇打斷龐統的話說,市府的人,我的許可權不夠,龐統厲聲說執行命令,又接著說了兩個名字總共五個人,最後命令薄厚監督執行,所有人先抓進黨部,特意叮囑不給他們飯吃,龐統的用意顯然是不讓這些人過年
通道里整齊排著兩列隊伍,十幾名紀律科覃先勇的手下,黑色雨衣和雨鞋冷峻的面容顯得殺氣騰騰,覃先勇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雨衣邊穿邊指了一下薄厚,覃先勇給薄厚準備了一件長風衣和雨衣,一個年輕人幫薄厚穿戴整齊
覃先勇穿好雨衣對手下們說:“現在執行龐主任的命令,一組跟著我抓人並且驗明正身,乘坐一號車,二組跟著薄科長負責控制犯人,乘坐二號車,下面請薄科長訓話”
薄厚向覃先勇搖搖頭示意無話可說
覃先勇點點頭下令:“出發”走到大門口指著一輛中型卡車對薄厚說:“薄科長坐這輛”
薄厚和覃先勇站在大門口等紀律科的人先上車:“車庫裡的小車,一輛都沒在車庫裡”
覃先勇冷笑說:“嘿嘿、三輛車太少,尤其是過節的時候”
“這麼大的案子才抓五個人!”
沉默一會兒,覃先勇跨前一步站在小雨中對薄厚冷冷的說:“龐主任非常難得,他應該很快感受到巨大壓力,何況這裡面牽扯到日本人,他們在我們國家的能量,呵呵”
凌晨溼漉漉的街道看不見一個人,薄厚坐進駕駛室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裹得緊一些,淅淅瀝瀝的小雨肯定是凍雨,路燈下反射寒光,天氣一下寒冷了起來,氣溫起碼下降十幾度,兩輛汽車停在一幢四層樓的大門口,車輛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刺耳的剎車聲驚醒了一些人,幾扇窗戶亮起了燈光,紀律科的人跳下車衝進大樓,嘈雜的腳步聲更是讓越來越多的窗戶射出了燈光,還有個別的窗戶開啟伸出頭察看,凌晨時分,大門口的薄厚可以清楚聽見樓上的動靜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尖銳的女人聲音傳來:“你們幹什麼,知不知道他是誰,我們認識孫巿長,我們當家的是孫市長的人,竟敢抓,哎呀天啊,不得了啊,來人啊,搶人啦,殺人啦,媽媽媽媽媽,爸爸……”
覃先勇先下樓,後面是紀律科的倆個人夾著一個穿睡衣的人,哪人已經不能走路,完全是被拖著下樓,四五個紀律科的人斷後,阻擋拼命撲上來的女人和三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紀律科直截撞開門從被窩裡拖的人
女人最終被阻擋在大門口,只穿著睡衣的女人倒在雨水中,雙手撐著地面向眾人歇斯底里地哀嚎怒罵,三個孩子撲在女人身上
薄厚五味雜陳看著爛泥一樣的犯人,五名紀律科的人合力才把他推進車廂,倆個人在上面拉三個在下面推舉,犯人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不停顫抖像在唸經,白晃晃的大肚腩擦出一條條紅色印跡
“天啊,天塌了啊……”
抓捕行動非常順利,差不多全是從被窩裡拖出來,同樣的女人孩子,同樣悲慘的哀嚎,還有些多了白髮蒼蒼的老人,抓捕結束回到特別黨部的時候天沒有完全亮,紀律科總共三間辦公室,騰出一間關押犯人
薄厚看不下去五個瑟瑟發抖抱一起用體溫取暖的犯人:“給條毯子吧”
紀律科的人都沒有動作更沒有人回應薄厚
覃先勇輕輕點點頭,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