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鵝黃色裙子,眼裡露出幾分驚豔,“沈姐姐,你可真漂亮!”
沈紫言倒有些羞澀,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毫不遮掩的誇讚自己的容貌,雖面上發熱,心裡卻是歡喜的,“郡主也是天人之姿。”“你覺得我好看?”杜水雲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髮髻,“你叫我水雲好了,郡主這個名號聽著怪生分的。”說著,忍不住噗哧笑了,“我們這是不是有王婆賣瓜之嫌?”“王婆賣瓜?”沈紫言眨了眨眼,戲謔的笑道:“如今郡主還不到豆蔻年華,怎麼能稱為婆子呢?”
杜水雲掌不住大笑,“沈姐姐真真是有趣,不像我身邊那些個人,都木訥無趣得緊,做什麼都一板一眼的,簡直是老氣橫秋!”沈紫言微微的笑,並不答話,杜水雲見著立刻起了結交之心,只覺得她比那些人來得真切,沒有那矯揉造作的性情,更令人感到親近,“我在家的時候獨自住著一座院子,你閒來無事的時候,儘管來玩。”
沈紫言也不推託,笑著答應了,與杜水雲相攜一併出了內室,回到了正殿,但見福王妃與沈夫人相談甚歡,“你也別太心焦,我認識太醫院的陳太醫,學問淵博,醫理極深,且能斷人的生死,我即刻差人回府拿著王爺的名帖去請,明日就該去瞧瞧了。”
沈夫人聽了,心中甚喜,見福王妃態度誠懇,也不推脫,“這麼看來,竟是合該我們青鈺的病在他手裡除災也未可知,妾身先行謝過王妃了。”福王妃微微一笑,瞥見女兒與沈紫言並肩站在一起,一個嬌美秀麗,一人典雅大方,當真是一時瑜亮,只一眼瞥著就覺得賞心悅目。更兼二人親暱無間,更是歡喜,連聲吩咐道:“去拿三個風箏來,讓沈家二位小姐和郡主一起出去頑罷。”又看了眼兒子杜懷瑾,“我知道你也悶得緊了,允你在這寺廟裡四處走走,可不許胡來。”
杜懷瑾聞言略點了點頭,告了個罪,起身出去了,石青色的衣襟輕飄飄的從眼前掠過,頗有些風流瀟灑的味道。杜水雲早已按捺不住,興高采烈的拉著沈紫言就往外走,倒把個沈紫諾落了單,沈紫言見量有些不安,低聲道:“水雲,我姐姐還在後頭呢。”
杜水雲這才慢下了腳步,丫鬟婆子們在後面跟了一堆,唯恐這位郡主磕著碰著,到時候不好向福王妃交差。沈夫人見著杜水雲拉扯著小女兒,一顆心提了起來,直到看見二人穩穩當當的跨過了高高的門檻,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紫諾不急不緩的跟隨在後面,也不急著追上去,悠閒地看這寺中森森古木,潺潺流水,時不時聽見杜水雲和沈紫言的嬉笑聲,平淡無波的面龐上也露出了幾絲微笑。
杜水雲就在前面和沈紫言竊竊私語:“我怎麼瞧著你姐姐似乎不大愛說話?”沈紫言促狹的笑了起來,“我都是潑皮猴一般的人了,若是我姐姐也這樣,可叫我母親怎生是好?”杜水雲一本正經的想了想,頗為贊同:“你說得對,我大哥是沉穩的性子,我三哥就恰恰相反,時常惹得我父親生氣,不過說起來我還是和三哥親近一些。”
沈紫言微微一愣,今日初見杜懷瑾,見他進退有度,頗有貴公子的氣度,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叫人不敢小瞧了去,還從來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性子呢。果真是看人不能光看皮相啊……
就有婆子拿著新做的大雁風箏,順著風將那風箏放飛了上去,杜水雲隔著絹子牽著風箏繩子,滿臉的歡欣雀躍。沈紫言見風力緊了,過去將絲線一鬆,只聽豁刺刺一陣響,登時線盡,風箏隨風去了。杜水雲笑道:“風箏又說放晦氣,沈姐姐這一放,今年的黴運可都放了去了。”於是也令丫頭們拿過一把剪子來,絞斷了線,那風箏飄飄搖搖,隨風而去,一時只有雞蛋大小,展眼只剩了一點黑星兒,再展眼便不見了。
卻見杜水雲的大丫鬟書燕牽著一個大蝙蝠風箏,自己放了半天,不得其法,總是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