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酒桌文化,是什麼規矩?」男人倒也是一貫的,不懂就問。
湯倪倒好酒,舉起酒杯,煞有其事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介紹說:
「國內的酒場規矩是,起杯敬三個,寓意三三不斷!」
段伏城:「???」
好像可信度不高,但被她這麼一介紹又好像有理可依的樣子。
……
說是帶給段伏城品嘗的新品幹紅,可男人從頭到尾也不過是優雅地坐在一旁,十分克制地一杯酒陪到底。
幾個回合下來,整瓶幹紅很快見底,其中裡面有三分之二都是被湯倪自己喝完的。
這就讓她很不服氣,心底那份詭異的勝負欲又被成功激燃。
她晃了晃手中的空瓶,拍著身旁男人的肩膀吩咐說:
「你那冰箱裡不是擺滿了好酒嘛,快快,好東西要眾樂樂,拿出來今晚咱們決戰到天亮!」
段伏城不動。
眼睫半垂,視線投聚在她身上。
「你確定要喝?」
男人看著她,像打量著誤入了狼窩的兔子。
他眸色晦沉,漆墨侵沾,仿若未見底的旋渦,深沃而熾烈,半窩著窺探的暗意。
比起兇殘的捕獵,狼族更喜歡誘食。
他會欲擒故縱,逐步索求,會引而不發,慢條斯理地耐心試探。
直至最後,一舉腐蝕她的純稚與乾淨。
湯倪正喝得起勁,聽到這話還以為他是捨不得,又推了推男人催促道:
「啊喲別那麼小氣巴拉的嘛,你看我有好東西都記得來跟你分享,快點快點!」
段伏城不再遲疑,起身極為大方地從冰箱內拎出來好幾瓶,紅的洋的一應俱全,任她挑選。
湯倪也不客氣,指揮著男人將檯面的奢昂酒瓶一一開啟。
她平時並不怎麼嗜酒,頂多也就喝兩罐冰鎮啤酒圖個涼爽,只是今天酒興上來了,又見段伏城酒量那麼好,心裡賭著一口氣。
於是好好地一場「小酌怡情」,生生被她搞成了聲勢浩大的「拼酒大賽」。
沒過多長時間,湯倪就熏熏然地喝上頭了。
「段伏城……」
她半仰靠在沙發背上,暈暈乎乎地倒舉著酒杯,眯縫著眼朝杯底望進去,「這杯裡面好像有東西誒?」
「嗯,有朵玫瑰。」
段伏城偏頭睇著她,十分淡定地開口回應道。
杯底是設計師david seyour獨具匠心的設計,運用萬花筒原理,在杯底封印下一朵玫瑰花紋的圖案。
他一早就發現了,只有湯倪滿心拼酒,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被世楓稱為『失色玫瑰』……啊呀!」
一滴殘留在杯底的紅酒漬,順沿著水晶杯壁,緩緩滴落在湯倪的左側唇畔旁。
段伏城抬手,指腹捏過她的下顎。
他動作溫柔,指尖微微施力,將人輕輕拉近到自己眼前。
酒珠兒猩紅,沿著女人冷白豐膩的肌理遊移而下。
蜿蜒成一條紅色伏線,恣肆滑淌,一路迸竄在她嬌柔盈弱的頸側,泊滯到半截,殷殷浮掛,濃得化不開。
她肌膚薄脆,剔透的白。
酒珠兒描摹過的弧軌染紅,妖冶而軟媚,紅與白浸溺砰炸,蟄伏出異常虛妄的視覺衝擊。
段伏城被這份視覺衝擊霎時擊穿。
他指腹細緻摩挲著她的下顎,目光追逐著她的脖頸線條。
酒珠彷彿一簇而起的焰火苗兒,幽紅盛綻,嬌豔軟禁,星星點火般迅疾燎燒,讓他本就搖搖欲墜的心臟壁壘泵然坍塌。
他薄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