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倪彎起嘴角,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調皮地接上話茬:
「生來就是為酒店事業而奉獻終身。」
段伏城低笑起來。
屈指緩緩滑過湯倪挺翹的鼻唇線。他的動作幅度很小,皮肉貼觸,指下儘是柔軟膩滑的手感。
女人時而呼吸略重,噴灑在他指尖,躥惹出電流般的奇妙蟄痛。
男人身骨修挺,在她眼前撐挑暗影。
女人腰線柔韌,在他身下勾挑曲弧。
一個清貴,一個纖靈。
優雅與盈弱,掌控與陷落。
落地窗上,交織倒映出他們當下靠近的一對清影,彼此容承。
段伏城微微欠身,半眯眼瞼,視線由上而下地追逐著她的面容,黏連著落在她豐沛潤亮的嘴唇上,喉結微滾,目光發燙。
他在開口之前停頓了一下。
然後彎腰在她耳邊,薄唇翕動:
「現在不是了。」
這裡有更美好更重要的事物,等待我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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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段時間忙裡偷閒,上班是幹活,下班做功課。隔三差五帶著阿策跟對門男人下館子吃吃飯,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這讓湯倪險些就想鴿了好閨蜜的園區party。
念在是笛子早就在策劃並期待已久的活動,今天下班後,她還是趁天黑前換了一身像樣的衣服,趕到現場參加這場小盛會。
作為這條藝術商業街區的半個老闆,湯倪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甩手掌櫃。
相當的不熟悉地段。
從狹長拱道理緩慢駛入園區。
平日灰牆抹白的現代工業風拱頂,已經被彎彎繞繞的花藤和彩色暖燈綴滿。
青盆弔蘭葉垂長蔓延,曲曲纏纏地端平了氣勢,讓拱頂的整體色彩不至於太過輕佻。
開出短隧後是一片豁然開朗。
露天廣場中,泰坦十二神塑依照星宿方位自靜陳列,形象狀態風格迥別,給人以強烈的視感衝擊。
湯倪之前就聽張凱笛嚷嚷著,要出去淘點大物件回來。
今天這一見果然是費了不少功夫,和金錢吧。
參天巨屏把露場方圓半里都照得通透。
園區內所有美術工作室合作完成的宣傳片迴圈播放在巨屏上。
說是合作,但每家風格和擅長領域都不同。
也就是各出其一,最終由官方出面,用高階點的pr技術融合在一起。
影片裡,各大美術工作室百花齊放,而作為短篇壓軸出場的「無生」就更厲害了——
沒有任何設計,沒有一絲色彩,甚至沒有一張成圖。
只是一些元素雜亂的草圖,邏輯破碎的線稿,配合手風琴獨奏的背景音樂拼接在一起。
但足夠了。
懂的人已經懂了。
例如湯倪。
在看到鏡頭畫面的那一刻就能明白,這些都是《遺失莊園》下半部的初版底稿。
此刻,神像們在千紫萬紅的光色啟闔後,如沉水般遁入將息的白晝,融入單薄的草稿裡。
諸神慈悲眼。
也更聖潔,也更無情。
這一幕,不禁讓湯倪想起「哈卡大人」的經典臺詞:
「你得承認,我們都是在神明的指引裡愈漸迷失。」
她曾不止一次地認為「哈卡大人」就是神。
哈卡是神吧?
現在她覺得,創作的人才更加神乎其神。
湯倪心裡對1205棟租戶又多了幾分敬佩。
其實看樣子也能想到,向杭生十有八九是沒準備宣傳片的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