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其道,而鹽價之所以高居不下,是因為官吏與鹽商相勾結,生生的將鹽價抬高的。我認為若是一開始就固定鹽價,那他們所分的利潤也固定下來了,要想多賺錢他們只能節約成本,或砍掉中間不必要存在的流通環節,或降低曬鹽成本。」
顧景雲對趙寧道:「中規中矩並沒有錯,因為儒家便講的是中庸之道,可若是畏足不前就不好了。」
顧景雲從書房裡找出一份邸報給他,「這是今春戶部尚書上書整理鹽課,規範鹽市的摺子,雖未曾透過,但朝中聲音不斷,有贊成,也有反對。科舉是為國取士,自當與國家要務為準,若你身在朝堂,皇帝問你,你該如何答?」
趙寧沉思。
「你回去再想想吧,三天後將作業交給我。」
這是開闊趙寧的思路,每隔三日顧景雲便會出一道大題給他。
除此外,倆人每日還有半個時辰的辯談時間,往往是顧景雲給出一個方向,倆人便沿此探討。
一開始趙寧還是一臉懵逼,顧景雲便把黎寶璐拉進來一起參加,趙寧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辯論,如此往復幾次他也隱隱明白過來,開始戰戰兢兢的加入。
然後黎寶璐就退出,站在一邊看趙寧被顧景雲吊打。
好幾次見顧景雲把趙寧逼到了絕境,看他臉紅脖子粗的瞪著顧景雲恨不得衝上去揍顧景雲一頓時便歡快的跳出來通知他們時間到,要吃下午茶啦!
鄉試考深度,但也重基礎,顧景雲考過趙寧,知道他的基礎,所以每日會花費兩個時辰替他鞏固基礎,這個時間佔比最大。
他道:「基礎最重要,也最難補,但我不認同你一日十個時辰的看書背書。一名合格的學生首要做的便是明白自己的優缺,然後據此定下日程計劃,照計劃複習,然後根據自己所得修改計劃。」
原來他活了二十來年,竟都還不是合格的學生嗎?
而每日,趙寧還有兩個時辰的自由時間,他可以自己安排,也可以和顧景雲去廣州城內逛逛,或是去客棧與其他考生交流。
真的跟顧景雲讀書後,趙寧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時間竟也這麼多。
趙寧進步神速,與他來往密切的考生自然發現了。
因為每隔一兩天他們就會聚在一起討論自己的學習,互相進步。
以前大家討論問題時十道里趙寧會出言兩三道,其餘不是認真聽別人說,就是就勢表示自己也有此疑問。
但這段時間,他們拿出來討論的問題趙寧不說全都能言之有物,但十題裡他能參與八題,剩下的兩題他縱有不懂也能引得大家往深處思考。
這種變化因為出現的太過突然尤其令人注目。
有此變化的原因大家只想出兩種可能性,一是趙寧以前藏拙,現在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才是自己的真實水平。
二是趙寧有了良師教導。
第一種很快被大家排除。
趙寧來參加過三次院試,去年考中秀才後更是直接留在了廣州府,在場有不少人與他熟識,時不時的聚在一起,大家還都參觀過他的書房,對他的能力很瞭解。
所以他突然進步神速便是第二種情況了。
大家再看向趙寧時便有嫉妒,忌憚和羨慕。
能夠聚在一起的本來就是能力相差不多,可以一起敦促進步的,現在趙寧突然走在他們前面,這意味著趙寧取中的可能性增加,而他們落榜的可能性也增加。
畢竟鄉試取中的人數固定,是按照名次來取的,趙寧比他們更厲害了,自然要壓著他們。
一時間大家看向趙寧的目光複雜無比。
而有心思靈動的已經拉著趙寧打聽起來了,「趙兄,這段時間你來客棧的時間變少了,可是有了別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