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存在而顯得略略有些僵硬,卻難掩功力深厚。黎書不懂欣賞,卻仍能看出這字定是極漂亮的,心中忽然一陣陣的自卑,這樣好的妻主大人……教他寫字其實是很浪費的吧……他連筆都沒有握過,可是她什麼字都認識,用村裡秀才說過的詞,叫,叫……學富五車!他怎麼配得上她……心中不適股股抨擊暗湧,他無法呼氣,又忽然想到,妻主大人教他寫字,是不是,是不是,許是,嫌他太丟人了?
“怎麼了?”黎風見得他的表情又是不對,暗暗心疼,道這男人受過多少委屈多少苦,這般給他甜頭都反而心神不定。她從小未受過什麼罪,自是不明白黎書事事皆向最悲觀的方向想去的心症,卻是明白地知曉這男人極易胡思亂想,容易傷心,容易自卑,缺乏安全感,容易不安,總之是與外表不符的脆弱。因此縱使有時並沒有猜對男子究竟在擔心不安難過著什麼,她卻懂得溫柔包容他,細心安慰她,借得他對她的愛戀令其漸漸平靜下來,也是天造地設地登對了。
此刻,少女轉轉身,仍坐在他的腿上,卻可以和他面對面,認真地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有……”男子言語輕輕,微垂了頭,少女也不忍逼他,終於無奈短嘆,攬了對方的脖子在耳邊輕輕威脅:“學不好字要幹嘛來著?”
“啊?”面前男人一下子紅透了耳根,“……打……”
少女暗自樂了,表情卻不動聲色,“打哪兒?”
男子的臉瞬間又漲紅十分,讓女孩覺得他其實是全村臉皮最薄的也說不定,“……屁股……”聲音細弱蚊蠅。
少女這才終於起了調戲老實人的罪惡感,翹了翹唇結尾,“那還不好好學,還有時間想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順便安撫了一下對方几乎要爆破血管的臉,額……怎麼更紅了?
訕訕放手,揉揉鼻子,轉過身去,“本來是想要先教你名字的寫法的,但是覺得還是難了點兒,就先從簡單的教起,嗯,‘永’字,當年我學的時候就是先學這個字的,因字裡橫豎撇那點各種筆畫都有……”一邊認真講解,一邊無奈暗道,怎麼多麼嚴肅的事和這男人一起就能輕而易舉得變成“疑似”調情呢?完了,黎風,你越來越十八禁了……
教學方案漸漸步入正軌,令黎風沒想到的是,黎書的天賦居然是極高,記性甚至達到了過目不忘的程度,這樣的男人過去竟然什麼都沒讓他學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而他們教學進度便也順理成章順利的不可思議。黎風心中竊喜,沒想到自家相公還是個天才,這智商……不知不覺,他會寫名字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呢!一時笑彎了眼,信誓旦旦今天不睡覺了,一定要教他至少認全三分之一的基本字,若不是黎書堅持就連午飯都不吃了。這邊,黎風正興致勃勃地操手訓練著,門響了……
……又是誰?!黎風咬牙,“騰”站起來親自開門去了。
不得不說,見著門外的男人,黎風的心情瞬間由“鬱悶”利落地轉到了“煩躁”,和純良的外表不同,這孩子臉皮真的是相當厚啊!昨日明顯的逐客,還有她唯一的夫的對他的不歡迎他看不出來嗎?心思如此,面上卻自是不好失態的,只有禮道:“溫公子所來,又有何事?”說著手作揖放下,順手與整好衣服看到了門外的溫棠就遲疑了半天,方才終於走出來的男子十指交握,這是為避免小傻瓜誤會而擺明了的態度。男子輕垂頭見著二人緊握的手,眼中洩出幾分豔羨,緩聲道:“小男子昨日與黎小姐相談甚歡,是以今日貿然拜訪,還請恕罪。”昨日?詳談甚歡?你確定?這下,不只是黎書,就連黎風都在認真地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雖然,一不小心撞到頭部出了個淤血塊什麼的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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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都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