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歡聽到沈淵玉這麼說心裡嘀咕著, 有那麼巧的事情嗎?知道他身邊多了個思君,又正好知道他發生危險?
「這段時間惹的是非一會為師自會找你算帳,現在先幫為師療傷。」沈淵玉淡漠道:「把你的手放在為師的心口前。」
莫念歡一聽到沈淵玉要找他算帳了頓時有些心虛,哪裡還顧得上去猜想什麼,自然是乖乖的沈淵玉想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聽著沈淵玉教他找穴位注入靈氣治療,之後沈淵玉便不再說話緊閉著雙眸,他看著沈淵玉蒼白失血的臉色,胸口處那幾道狼狽猙獰的鞭痕駭人醜陋,他沒有看到現場都可以想像得出方才莫羨凡是做了什麼。
而沈淵玉沒有還手就任由莫羨凡這麼打。
可也是出自於他的手。
沈淵玉身上所有的傷也是他造成的。
這一次他真的感覺到莫羨凡想要搶奪他的身體,甚至是想搶奪他的身體為非作歹。那沈淵玉是感覺到了嗎?認得出誰是莫羨凡還是他嗎?
烏金籠陷入沉默,只能夠隱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沈淵玉感覺到身體裡氣息平穩後緩緩睜開眼,他對上莫念歡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輕揮手,宮殿裡所有燭火頃刻間被點燃。
指尖輕觸莫念歡皺起的眉宇:「為師不喜歡你愁眉苦臉。」
莫念歡感受到眉間落下的微涼,看向近在咫尺的沈淵玉,燭火的橙光勾勒著沈淵玉清冷俊美的容貌,眉眼如畫,青絲垂間,清越溫柔的語調彷彿輕撫著他複雜的心情。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與莫羨凡的感同身受,明明他覺得自己與莫羨凡並不是同一個人。
那種即將要被吞噬殆盡的恐懼讓他愈發的迫切想要為莫羨凡找回原來的身體,他想活下來,不想就這樣的離開。
就算他知道來到這個世界本就是意外,就算要走也不應該就這樣不清不白。
「師尊,你曾經說過相信我的,還作數嗎?」
沈淵玉對上莫念歡眸中的茫然與遲疑,這份向俗世試探的怯懦便是被他一直保護著的莫念歡才會露出的模樣,不安的,彷徨的,不知所措的,他要做的不就是護著莫念歡這顆最純粹的心嗎?
「我從始至終都相信著你,我相信你。那你呢,相信過我嗎?」
這一聲『我相信你』在心口蔓延開來,本是感動之意上湧,莫念歡卻感覺到左心口忽然而至的痛楚,宛若玻璃劃破皮肉那般,刺痛入骨的,脖頸處宛若被扼住呼吸,瞳眸微縮呼吸急促。
——念歡,你被沈淵玉感動了?你要原諒他了?你這顆心還能被捂熱嗎?沈淵玉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你忘了他是怎麼殺我的嗎,用他的月無情一劍便將我殺了,眼神冰冷就好像我是惡人那般。
他的心為何不能被捂熱?沈淵玉說的他為什麼不信,沈淵玉又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反倒是沈淵玉為他受了許多次傷他很愧疚。
腦海浮現一畫面,是他在夢中見過的畫面。
陰雲密佈的天頃刻間被萬物復甦的白光照亮,一寸寸沒過天地,漫天冰雪拂去生靈塗炭,厚雪覆蓋地面上的褐紅血跡。
雪地留下一串腳印,鮮艷的血滴落腳印旁,紅得刺眼,瞬息又被風雪掩蓋,腳印的主人卻鍥而不捨的往山上爬去。
寒之入骨,咳得撕心裂肺。
「你不是最想回不落山看日落的嗎?」
這時的沈淵玉還很年輕,只見他的白衣上沾著血,臉色蒼白,垂眸看著懷中早已冰涼的人。身上帶著濃烈的悲痛,是暗啞無聲的撕心裂肺。
「莫羨凡,我帶你回家了。」
「羨凡,他們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這個位置,又何值得貪念。亦正亦邪,孰仙孰魔,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