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營寨中都火把通明,相互警戒著。
劉邦在營帳中獨飲獨酌,默默地喝著問酒。近來他的心緒壞極了,如今他是有家難歸。衛兵進帳稟報:
“沛公,帳外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求見。”
劉邦揮了揮手,不屑一顧地說:“你不知道我心裡正煩著嗎?難得聽那些酸儒嘮嘮叨叨,不見!”
突然聽得一陣朗朗笑聲,劉邦抬起頭來,看見一位體態文弱、面色蒼白的中年人徑直走了進來,他更加鄙夷地說:
“我現在需要的是有萬夫不擋之勇的壯士,不要只會饒舌說空話的儒生!”
說罷不屑正眼相視,又獨自舉起了酒杯,來澆胸中的鬱悶。
只聽見這位“儒生”仰天嘆息一聲,拂袖而去,出帳之後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劉邦問進來的衛兵:
“那個儒生在說什麼?”
“他說……”
“說吧,直說不妨!”
“他說,原以為沛公是個目光遠大的英雄,如此看來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莽漢,他被雍齒所賺也是活該,這種人不足與謀!”
頓時,劉邦如芒刺在背,也如聞驚雷,猛然清醒過來,趕緊推開酒杯吩咐道:“快去將他追回,說我有請!”
待到客人重新進帳時,劉邦立刻起身相迎:“剛才酒後失言,對先生不恭,請予諒解!”
來客坦然答道:“我知道沛公身處逆境,心中抑鬱。人人都有困頓的時候,但沛公為天下豪傑,不應當象尋常匹夫那樣,借酒澆愁,一蹶不振。而是應當百折不回,迎難而上。”
劉邦高興地吩咐換燭擺酒,恭敬地請他入座:“敢問先生尊姓大名,何以教我?”
客人答道:“敝人姓張名良字子房,我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從前韓國的丞相,後來國破家亡,顛沛流離,好結天下英雄,共謀推翻暴秦。如今二世昏庸,趙高擅權,陳勝首義天下響應,各路英雄起四方,然而最終能得天下者不僅能深得民心,解民於倒懸,而且還要善於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決不只是一個萬人敵的莽夫!”
劉邦聽張良一說,深以為然。自他在芒碭斬蛇起義以來,每天只知道東奔西突,你攻我殺。勝則喜,敗則悲。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沛公率領著那隻才起兵不久的隊伍,駐紮在他的故里泗水郡的豐邑。沒有多久,一個名平的泅水監帶著軍隊來攻打他,將豐邑圍困了兩天。劉邦率兵出戰終於將泗水監打敗了。於是他命令雍齒留守豐邑,便親自率領著軍隊乘勝追擊。沛公引軍向東來到薛城,將泗水一個名壯的郡守打敗。這位郡守倉惶逃至西南的戚縣,終於被沛公的左司馬抓住後殺掉了。於是沛公又乘勝率領著他的得勝之師進駐亢父,然後又佔領了方與。這一連取得的勝利,使劉邦真有些得意忘形了。
沒有想到,一個壞訊息從家鄉傳來:留守豐邑的雍齒公然背叛了沛公,投降了魏國,使劉邦如今成了有家難歸。尤其使劉邦切齒痛恨的是,這個背叛他的雍齒,不僅是他的同鄉,而且還是兒時的朋友。他自小身材高大,還經常欺負他。
說來話長,從前魏惠王從安邑把都城遷到了大梁,所以他又叫梁惠王。後來,到他孫子魏王假的時候,大梁就被秦軍佔領了,又把都城遷到了豐邑。如今,魏公子咎投奔陳勝,經過三番五次的請求,陳勝終於同意他回到魏國故地,立為魏王,他便又打起他的故都豐邑的主意來了。
於是,魏相周市便利用沛公率兵追擊泗水監的機會,派了一位使者前去見雍齒。告訴他,豐邑曾經是魏國都城。如今魏國又重新建立起來,已經擁有數十座縣城。如果雍齒願意獻出豐邑投降魏國,那麼魏王可以封他為候;如果雍齒要替劉邦死守住豐邑,等到魏軍攻下豐邑之後,一定要將他和豐邑的百姓,殺得一個不留!再加上這個雍齒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