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識越來越昏沉,很快地,陷入了恍惚之中。
天,很快昏暗了下來。遠遠地,走來兩個人。
“咦?阿伯。這裡有個姐姐?她躺在你的稻草上了。”說話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看起來,不過十歲的樣子。
“大概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吧。金豆子,別叫她了,就讓她在這休息吧。”那個叫阿伯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乞丐。看起來,這兩個人是相依為命的人。這破廟,就是他們簡陋的家。
把乞討來的食物擺在地上,兩個人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阿伯。”那小叫花一邊吃一邊說道。
“怎麼?”
“今天我在西市聽很多人說皇帝明天就要從華清池回宮了。”
“嗯,我也聽說了,還要在大明宮設宴款待回紇的王子呢。後天的重陽節,東市、西市不閉市,徹夜開放。哈,金豆子,我們可要趁機多討些錢啊!”
金豆子愣著神,目光中浮現嚮往之色,“大明宮設宴?那個回紇王子好有口福!能吃到那麼多好菜!”
“笨!”阿伯朝金豆子頭上敲了一記,“人家堂堂回紇王子,什麼好吃的沒吃過?”
“王子?”金豆子揉著被敲痛的頭,喃喃道,“王子,王子。金豆子恐怕這輩子也不可能見到這麼尊貴的人。”
“嗯,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阿伯的話剛剛說完,寺廟破敗的門前,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蜂擁的火把,將寺門前照映得如同白晝!
“在裡面嗎?”身披寬大白色斗篷的頻伽從兩旁佇立的回紇騎士中策馬穿過,因為充血而泛紅的眼眸逼視著立在寺門口恭候的茶壺蓋,追問著。他的臉上,被心痛襲擾的痕跡很容易就暴露在火光閃爍中。
“在,已經睡著了。”
在!她真的在裡面!頻伽眼中閃過一道狂喜,以閃電般的速度從馬背上躍下,消失在寺廟殘破的大門內。
寺廟內大小兩個乞丐被突然衝進來的頻伽嚇了一跳,頻伽身後緊緊跟隨的茶壺蓋身影魁梧得像一座巨大雕像。在他龐大身影的黑色籠罩下,金豆子把身體蜷縮排阿伯的懷中,瑟瑟發抖。
天!我們只是乞討,從沒做過犯法的事,從來沒有啊!
那黑色身影越走越近,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終於,走近了,巨人的臉顯露出來,雖然面無表情卻是很有禮貌地說:“兩位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回紇王子要藉此地一用。”
啊?回紇王子?金豆子好奇地朝身披白色斗篷的頻伽望去,心情有些激動:他是王子!他就是回紇的王子!天,我終於見到王子了。“金豆子,別愣了,快出去。”
“打攪兩位了,實在抱歉。這裡是一錠金子,今晚,兩位就到客棧委屈一晚吧。”茶壺蓋掏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
委屈?怎麼可能?阿伯暈暈乎乎地接過金子,拉著仍好奇窺視的金豆子離開了破廟。
茶壺蓋也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破舊的幾乎失去遮蔽作用的大門。
寺廟外面,驍勇的騎兵整齊佇立在兩旁。火把,仍然劇烈地燃燒著。
睡著了?頻伽望著蜷縮在角落裡抱作一團的千尋,嘴唇微微顫抖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充斥他的胸膛,使得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走到角落裡,緩緩蹲下身子,心痛地巡視著心心念唸的臉龐。
千尋的額頭滲著大大小小的汗珠,面頰上的緋紅沒有消退。鼻尖撥出的氣熱得發燙,嘴唇也嫣紅分明。
頻伽手伸向千尋額頭,用厚實的拇指指肚輕輕地擦拭著汗珠。天!她的發熱還沒有消退!頻伽想起御醫說的話,心臟緊窒得快要停了下來。難道,御醫說的是真的?!千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熱?甚至挨不了幾年?當那句“她年紀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