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多久?”他的聲音像在笑,表情卻嚴肅得令人懷疑是否聽錯了。
“七個小時耶!跌倒了三次,休息了兩次,不小心踩死一株花,捏死了五隻螞蟻……你在笑什麼?”這人太可惡了,嘲笑她的修治判斷力。
“你……你該不會學龜兔賽跑又睡了一個覺吧?”天吶!七個小時。
這是他三十年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怎麼雕刻界的天才有如此平民化的爆笑舉動,可愛得讓人想去疼疼她。
以一個登山者而言,那條小徑算是捷徑,快步疾走頂多半個小時左右,女性健行者則稍遲一些,四十五分鐘到一個小時即可走完全程。
普通人來走大約兩到三個小時,甚至常運動的老人家也差不多是三個小時而已,而她卻一口氣走了七個小時,他不禁好笑她有一雙烏龜賜。
視線往下移,他確定她沒有蘿蔔颶,缺乏日光照射的小腿顯得過度白皙,一條條細微的血管還規律性地躍動著。
七個小時夠讓人爬完一座山,她口中南南有怨地怪罪踩死了一株花和捏死五隻螞蟻,順便把不小心壓死扶爛的愧疚感也推到他身上。
三百一十七個階梯……嗯!他倒沒算過,改天他該問問修築師傅,當初建造時共砌了幾塊石板。
“少爺,你要的茶和點心。”看起來戰戰兢兢的女傭端來了兩盤小點心和一壺茶。
因為大少爺從不用點心,突然的命令著實不及,準備上難免慢了些,她怕被一絲不苟的主人責罵。
“好,放下。”
她訝異極了,東西一放就趕緊離開,以免反覆無常的主人大發自霆。
“她怕你耶!好奇怪幄。”跑得好快,可以去競選飛毛腿。
齊天豫倒了杯茶遞給她。“喝吧!短腿妹。”
“喂!你很過分,我的腿哪裡短了?”頭好暈,可是她不能允許他侮辱她的腿。
“你花別人步行時間的七倍,我該稱呼你一聲兔子妹嗎?”他直接把茶杯塞人她動個不停的手。
何向晚又臉紅了,他老是打擊她的自尊。“我欣賞風景不行嗎?”
“成,只要你不累,愛看多久都是你的自由,大自然不用錢。”她牽強的理由叫人噴飯。
欣賞風景。
“哦……”身子頒了一下,她及時抓住他的肩。“我好像快要暈倒了。”
他當她是開玩笑,哪有人暈倒先做預告。“好呀!儘管倒向我的懷抱。”
“謝謝。”
她一笑,輕如柳絮的身子便倒向他,一片黑暗搖獲了她,耳邊傳來一句狼吼聲。
在深沉的昏迷前她想著,也許臺北真的有狼。
“齊大少,齊大公子,齊閻王,你可真有本事,能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嚇出病。”
戲記的諷刺出自秦東峰口中,他車剛進市區在等紅燈,催魂的鈴聲直響,市政府下了規定,開車中不直接聽電話,因此他打算忽略它。
電話聲非常有耐心地持續了七八分鐘,他實在頂得不能再煩才將車子停在路邊接聽,本來要嚴詞譴責不死心的對方,可是一聲大吼先震住了他。
天底下有誰敢對醫生破口大罵,又不是活膩了,偏偏誤交了損友。
原本一小時的車程他拼命踩油門、闖紅燈,濃縮成一大堆警車在車後追趕的三十分鐘,氣都還沒險呢,一道憂心忡忡的人影拉著他就跑,也不想想人哪有輪子快,它吃電,而他吃五穀雜糧。
唉!這麼嚴重……
“你在嘆什麼氣,她到底生了什麼病,快點說。”急得口氣微顫的齊天豫緊張的手心出汗。
故意吊胃口的秦東峰幽幽地一唱。“她的病已無藥可救,我的專業領域幫不了她。”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