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尊泥像!”章虎指指關公泥塑。
阿青等人頭戴面罩,一字兒列在身後,無不面帶怒容,氣勢洶洶。
順安心頭一凜,抬眼看向關公。
“關帝爺是啥人,兄弟曉得不?”章虎冷冷問道。
順安勾下頭,不敢吱聲。
“關帝爺是義字當頭。你這講講,你是哪能出賣大哥還有諸位兄弟的?”
“我……我沒……沒有出賣兄弟們呀,阿哥!”
“對關帝爺講!”
順安轉向關帝像,叩道:“關帝爺,我甫順安向你起誓……我沒去魯家告密!”
“沒去魯家,就是去別家了。”章虎應道,“講吧,你去過啥人的家?”
“我……”順安舌頭打戰了。
“嘿嘿,”章虎冷笑一聲,“你我這場兄弟,看來做不成了。我可以放過你,可我這幫兄弟……姓甫的,只要我不攔擋,你就甭想囫圇身子走出這個殿門。”
“我……”順安急了,“我在迎黑時,是到伍家來著。我……我對挺舉阿哥講過這事體,我……”
“為啥要對他講?”
“我……不瞞阿哥,我從未乾過這種事體,心裡打鼓,就……就想找個人……商量商量。挺舉是我阿哥,跟我最要好,我……我就去尋他了。”
“你是哪能對他講的?”
“我也沒講啥,只是問問他大清律條。我……我啥也沒講呀,章哥!”
“哼!”章虎聲色俱厲,“騙鬼呀,關帝爺在支耳朵聽呢!”
“我……我是講起這事體來,是他問我,我……”
“哪能講的?”
“我……”順安眼珠子急轉兩轉,“我啥也沒講,只是講了一個傳聞,說是餘姚那邊有家大戶在開堂會時讓人上門搶了。”
章虎幾人互望一眼。
“唉,”章虎長嘆一聲,“兄弟呀,我念你是個人才,好心邀你去做大事體,你卻……打退堂鼓也就罷了,這又害我丟了刀槍,傷了兄弟。”
眾阿飛齊道:“大哥,不能便宜這個鳥人!”
“章哥,”順安連連磕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對……對不起你呀,章哥!”
“兄弟,”章虎應道,“對起對不起,就只有你自己曉得了。大哥是走江湖的,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你做下這樁骯髒事體,大哥包庇不得,只能予以懲戒。兄弟們,剁下他一根無名指!”黑起臉,背手走向一邊。
順安撲前一步,死死抱住他的一條腿,聲淚俱下:“大哥,大哥,大哥啊——”
“唉,”章虎頓住腳,看他一眼,搖頭長嘆,“好吧,念起你我往昔交情,權且寄下這根指頭。你是嘴上惹的禍,就自己掌摑三十下。兄弟們,數著!”
順安鬆開章虎褲角,一邊哭泣,一邊掌嘴。
聽說有人搶劫,戲臺頓時亂了,看戲的人們一窩蜂地湧出馬家,四散而去。魯俊逸安頓好馬家,帶著眾僕役急急返家。
伍中和夫婦與甫光達夫婦隨著人流走在最後。
“哎喲喲,”甫韓氏對伍傅氏道,“是啥人膽大包天,竟敢搶劫魯家?”
“鬼曉得哩。”伍傅氏應一句,轉對中和,“他爸,不曉得傷到人沒?你和光達走快點,到魯家望望。”
不及中和應聲,甫光達大叫:“快看,那廂起火嘍!”
遠處果然冒出火光,隱隱聽到有人在喊:“失火嘍,失火嘍,快來救火喲。”
“天哪,”甫韓氏驚道,“是咱家方向!”
幾人皆吃一驚,改往火光處跑去。
“他……他爸,”伍傅氏是小腳,跑不快,氣喘吁吁道,“不……不會燒到咱……咱家吧?囡囡……天哪,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