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更呆更像個木頭嗎?
我都無奈了,&ldo;隨便說什麼。我喜歡聽你說話,聽你說話沒那麼容易睡著……我怕我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rdo;
白狼在旁撓著地叫道:&ldo;姑娘,姑娘,你千萬別睡著,千萬別睡著!睡著了老狼也無論如何把你吵醒!我還有一張臭嘴,湊你耳朵邊喊,燻也把你燻醒!&rdo;
小右在旁嗚嗚哭道:&ldo;小狼,你別胡說!你沒看到麼?此地已無五瘟毒氣,千年前皓靈天尊留下的仙家氣息也開始浮上來了,怎麼著也會護住這小丫頭……&rdo;
我笑道:&ldo;大白如果……敢用他的臭嘴燻我,你們幫我抽死他……&rdo;
小左立刻道:&ldo;丫頭你放心!如果景兄弟沒空,我幫你抽!總不讓他燻著你!&rdo;
白狼拖著哭音叫道:&ldo;姑娘……&rdo;
景予終於道:&ldo;菱角兒,我唱歌給你聽吧!&rdo;
我不覺歡喜,&ldo;好……好呀……&rdo;
想說更多,卻連氣息都已吐不出來,只能勉強維持著臉上微笑的模樣。
卻不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婆微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真難為了景予,平生從未唱過歌,最後得對著這麼個醜陋的老太婆唱歌……
雖說這呆子木頭木腦害慘了我,但他既肯為我唱歌,我從此便原諒他,和從前一樣地喜歡他。
咦,我有過不喜歡他嗎?
我腦中彷彿已經混亂成一團漿糊,卻還聽得他真的唱起歌來。
&ldo;一樽美酒,一棹清風,一川煙雨,扁舟小笠輕蓑。莫管掀天白浪,懶道人世風波……&rdo;
居然是我最愛唱的那首歌。
他自然從未學過唱歌。
若是不幸仗著天資聰慧跟我或師父的調子學過幾聲,唱來也該驚天地泣鬼神了。
但他顯然沒按我從前唱歌的曲調唱,而是如誦經文般隨口吟唱,低沉好聽的男音配上沉鬱蘊傷的情愫,居然另有一種移人心魄的魅力。
白狼在我旁邊叫道:&ldo;姑娘,你聽,你聽,真好聽,是不是?&rdo;
&ldo;是……&rdo;
我微微地笑,便聽他繼續唱道:&ldo;紅塵多少年,日月飛梭,春花開落,蹉跎復蹉跎。啼盡鵑血,碎盡春夢,何如……何如聽松賞蝶林間坐,烹茶採ju……悠悠隨緣過……&rdo;
他的嗓音由低沉轉作低啞,甚至斷斷續續,忽哽咽著失聲叫道:&ldo;菱角兒,我只想伴你聽松賞蝶,伴你烹茶採ju,伴你看千千萬萬年的紫堇花開……我只要……伴著你一個人!&rdo;
溫熱的水珠簌簌而落,燙在我面頰,點點濕潤。
我張了張嘴,說道:&ldo;我也想陪你去織夢池,再和你吃一次烤肉呢!&rdo;
可我沒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他們大約也沒聽到。
因為白狼在狂嗥著叫喊:&ldo;姑娘,姑娘,你睡著了?你怎麼睡著了?別睡,姑娘,老狼求你,別睡好不好?嗷…&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