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十五人拋開之後,如今在這黃鶴樓中,便只剩下了最後三個倖存者。
這三個人,來自兩個不同的國家。
憐花公子沈木是慶國人,而驚蟄與小四此番則是代表樓蘭國登樓。
相較於其他人的驚慌與倉皇,此時的沈木和驚蟄倒是滿目平靜,就連之前夜空亮起“魔人入侵,保護公主”八個大字的時候,三人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彷彿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預料當中。
自黃鶴樓坍塌之後,三人便再也沒有挪動過腳步,仍舊守著身前的篝火,似乎在等待天明的那一刻。
對此,沈木什麼也沒有問,只是如前幾日那般,寸步不離地待在了驚蟄的身邊,談笑風生。
彷彿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此番登樓之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黎明之前的那一刻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候。三人身前的火光若隱若滅,沈木突然脫下了身上的袍子,輕輕搭在了驚蟄身上。笑道:“說起來,在我這一生當中,還沒有看過日出呢。”
驚蟄沒有拒絕沈木的好意,只是輕聲應道:“我以前看過,不過那是在家鄉的時候,想來,這裡的日出或許會不一樣吧?”
沈木點點頭。肯定地說道:“當然會不一樣!或許,你會喜歡上這裡的日出也說不定呢?”
驚蟄低頭淺笑,大概她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從與沈木相遇之後,自己的笑容比起往日多了很多,還記得一位故人曾經認為她是一個不愛笑的女子,而如今看來。似乎恰恰相反。
便在此時。沈木又接著說道:“其實,在什麼地方看日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看。以前我一直沒有找到能一起看日出的人,如今終於找到了。”
對於一路上沈木這般似同於**般的話語,驚蟄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笑道:“今日不過意外湊巧罷了。”
沈木搖搖頭:“意外本來就是最美麗的,如果是刻意為之。反而不美,不是嗎?”
驚蟄對此無言以對。只好無聲微笑。
便在此時,沈木突然出聲問道:“你說,以後我們還能相見嗎?”
沈木的這句話問得有些奇怪,因為此時兩人未曾分別,黃鶴樓的登樓之期也還尚餘大半個月,不論怎麼看,都似乎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但驚蟄並未覺得此言有任何堂皇突兀,她重新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漸斂,眼神靜謐。
“想見自然能見,但或許待沈公子真正瞭解我之後,便不再想見了呢?”
雖然沈木與驚蟄於這片草原同行了數日,但兩人卻從未詢問過彼此的過往,所以說到了解,沈木自然是不瞭解驚蟄的。
甚至於兩人至今仍稱呼對方為“沈公子”,“驚蟄姑娘”。
對此,沈木笑著道:“有很多人相濡以沫一輩子,也不見得真正瞭解床邊人,相比於此,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
驚蟄眼中平靜之色依舊,問道:“什麼感覺?”
沈木突然想到了老師對自己的囑咐,忍不住嘆道:“死定了的感覺。”
沈木的這個答案出乎了驚蟄的意料之外,於是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聽懂。
於是沈木將自己老師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非常自然地,將自己過往的“斑斑劣跡”全盤托出,末了,忍不住笑道:“現在,驚蟄姑娘算是瞭解我了吧?卻不知,你想不想再見到我呢?”
驚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忍不住再一次被逗笑了,搖搖頭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沈木頓時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嘆道:“失策了失策了,原本我以為之前驚蟄姑娘對我說的話,就是想要了解我呢,如此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啊!”
驚蟄聞言不禁莞爾,笑道:“沈公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