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一離開陳小會的視線我就開始步履搖晃。我搖搖晃晃地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就看見上師正站在視窗邊藏在他那副妖嬈的模板裡看著我。
“晚上好,”他跟我打招呼。
我沒有力氣理會他,自顧摸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去,同時感覺到一股柔和的能量朝我流動過來。
“不用,”我拒絕了他的幫助:“我還行。”
那股柔和的能量便停頓在我的身周。上師走動起來幫我倒了一杯水。我其實也不想喝水,似乎累得什麼需求都感受不到了,但眼下這種情況對我是剛剛好,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也什麼都不想去感覺,也根本就不能去感覺。
我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上師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托起來。
“地球就是個修羅場,”他凝視著我說:“蘇瑪,我們回去罷。”
我呆滯地看著他,過了好大一會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還沒有到期,”我說。
“管它到沒到期呢,”上師說:“我帶你回去。”
“那不行,”我無力地說:“我還有病人。”
“我分分鐘把那個撒嬌賣潑的第二人格塞回去,”上師道:“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那樣的話陳小會就會立刻消失,而陳楨會也就會立刻恢復他的商業價值。
但陳小會明明是怕消失都怕到發抖的,而陳楨會也肯定不願意重新面對他那間繪有木乃伊與埃及女王的陰暗冰涼讓人乍一想起就倒抽冷氣的房間,他怕黑,怕孤單,怕一個人呆在那麼黑的孤單裡……
我搖搖頭。
“蘇瑪,”上師輕聲喚我。
我抬頭看見他又用那種銳利得刺人的眼光在看我。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緊緊盯著我說:“哪怕我一直都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你這不過是在瞎胡鬧一場,為什麼現在的感覺……竟然是我真的就要失去你了?”
我覺得他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對。
他其實哪裡談得上什麼失去了我。
他甚至也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失去,什麼又叫做得到。
哪怕他功能通神,到將來還會通玄,他也永遠都不會懂得我在地球這個修羅場所體會到的這種疼痛得直至麻木的感覺。
我才是真正地得到過。
如今又真正地失去了。
是這樣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
“我要演電影。”
第二天我還是必須面對陳小會的無理要求。這一次他倒沒有罷工,但是越這樣出之於心平氣和,也就顯得越難對付。
“演電影那得你敏疇哥同意,”我只能跟他打太極。
“反正是戴面具,我人高馬大身手利落又不會給男主角丟份,” 陳小會道:“敏疇哥說只要你們沒意見,他那裡是沒有問題的。”
尼瑪這盧敏疇也是打太極的高手哇!
“還得李大夫同意,”我又說。
“李大夫說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見,”陳小會道:“只要你肯打報告,他會簽字的。”
那麼就剩下林墨琛那一關了。
當然他這麼忙我肯定不能在這件事上給他添堵。
“你這麼胡鬧,”我白眼翻他:“你媽媽知道麼?”
他果然警惕起來:“阿貞姐,你最近老是提到我媽媽。”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我說:“是不是斷了腿的媽媽就是一個可怕的符號,她就這樣把當年的悲劇永遠固定下來,然後天天在你面前倒帶重放?”
“切,”陳小會不屑道:“老姐你的毛病就是過度解讀,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