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那些情詩燒了就燒了,倒是乾淨的。
如今再寫,落於謝靈玄之手,免不得被他抓住了把柄。若他拿著這東西到外人面前說辭一番,到時候她就是想悔婚也不行。
她猶猶豫豫,揚起一雙清亮的眸子,討價還價,&ldo;換別的行不行?&rdo;
他柔漾地搖了下頭。
&ldo;不行。&rdo;
溫初弦窒悶難當,恨得面如金紙,想把毛筆隔窗丟了。
謝靈玄指骨刮她的臉頰,&ldo;寫吧,寫了我就去幫你救那商人。&rdo;
溫初弦聞張夕的名字,長嘆了一口氣。她一字一字地道,&ldo;你要信守你說的話。&rdo;
難堪地閉上眼,遲鈍艱難地落筆,終是費力氣寫出了連枝共冢生死不渝的那八字。
謝靈玄將那張宣紙拿了過來,輕輕疊好,面容多了幾分欣慰之意。
他吻吻她,用低得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話說,&ldo;乖的。&rdo;
除了她的好容色,他確實逐漸覺得她的人還不錯。
一個察覺了他秘密的人,不握在手邊,總是難以放心。
為此耍點手段,倒也是值得的。
溫初弦被那男人鬆鬆攏住,只覺得自己從一個深淵掉入一個更深的深淵。
她隱隱覺得自己這麼做不太對,將來一定會後悔,可現下為了救張夕的命,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作者有話說:
晚上好明晚仍然是6點
第19章 告別
六月初五這日原本是張夕來溫家迎親的大好日子,卻因為出了香料這檔子事,喜事差點變喪事。
晨曦時分濃霧彌天,雲翳沉沉,非但沒有半絲喜慶的氛圍,反而令人心頭悶熱不快。
緣著與張家的婚事作罷,溫老爺叫人把張夕送來的嫁妝都撤走了,連同那件鑲嵌紅寶石價值連城的嫁衣,也一併退回去了。
溫初弦不太明白自己這父親怎麼想的。溫老爺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把她嫁給謝靈玄麼?否則前日怎麼容許一個外男進入垂花門內的閣樓。
可何氏那邊,明擺著還想與謝家攀親,溫芷沅還在日日討好長公主。
若是自己撿了這樁大便宜,嫁了謝靈玄,何氏和溫芷沅又怎麼能甘心。
溫初弦既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
萬事隨它罷。左右她被困在這閨閣中,手無寸鐵。
約莫又過了兩日,溫老爺進宮回來,喜孜孜的,面帶紅光。
原是謝靈玄在太后娘娘面前,為溫老爺說了一兩句通融的話。太后娘娘對溫家的疑慮打消,將溫老爺官復原職,給了賞賜安撫。
溫老爺沒有什麼雄心,一輩子都是平平庸庸的官場人。溫氏的滿門平安無虞,已經足以令他高興了。
這幾日溫家都浸在愁雲慘霧中,一家人擺了一桌宴,小慶了一番。
席間,人人均預設這場災禍是溫初弦帶來的,加之她的出身本就不討人喜歡,對她頗為冷淡。
溫初弦食慾不振,吃了兩口謊稱吃飽了,匆匆離去。
溫老爺見溫初弦的背影遠了,對何氏道,&ldo;夫人,我有要事跟夫人說。&rdo;
何氏惶惶,&ldo;怎麼?&rdo;
溫老爺撂下筷子,低聲道,&ldo;以後別叫沅兒在謝侄面前晃悠了……謝侄中意的那人,不是沅兒,而是弦兒。他這次幫了我們,全是看在弦兒的面子上。&rdo;
何氏頓時臉色發黑。
&ldo;怎麼可能?&rdo;
溫初弦,她一個揚州瘦馬的女兒,水性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