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馬車裡聽到梁姑娘高興的聲音，雲晴就知道這姑娘對葉唸的用心。只是她對葉念沒有男女之情，也不想跟個小姑娘計較，所以就算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雲晴也當做沒看到。

但剛才梁雅詩那句話，卻觸了雲晴的逆鱗。

她看著對方說：“如果家裡的長輩突然橫死，家裡又急待重建時，還只想著自己的婚嫁之事，這樣的人絕對是家門的恥辱。”

雲晴這話說的很慢，眼神也變得冷冽，帶著一股壓迫感，把梁雅詩震得後退了幾步。

葉念從前和雲晴出門，也有一兩次聽到有人嚼雲晴晚嫁的舌頭，但她都沒在意。今天這樣的雲晴，葉念還是第一次見到。

“給王忠看病的大夫就快過來了，咱們也過去吧。”葉念岔開話題，把雲晴帶離了前廳。

雲晴走出前廳後又回頭看了梁雅詩一眼，雖說不是瞪，但警告和鄙夷的意味十足。

梁老闆自知是女兒說了過分的話，但畢竟那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本來想說的重話都嚥了回去。

“王雲晴和陽武的華掌門情同手足，她師父和葉少俠的師父又是莫逆之交，你以後不要再招惹她。”

“可是女兒喜歡葉哥哥。”

“胡鬧！你沒看他夫妻兩人舉案齊眉感情甚深，難不成你還給葉少俠去做小。”

*****

葉念看出來雲晴心情不好，等送走了給王忠看病的大夫，便帶著她在江平城裡逛逛。

要說江平城，是連山派一個重要的據點，葉念自然來過許多次，對此頗熟悉。

知道雲晴喜歡吃點心，葉念便帶她在幾個有名的糕點鋪子看。要在平時，雲晴至少要買一些回去，但現在卻興致缺缺，隨便看了一眼便想出去。

和雲晴在街上走著，葉念又一次恨自己嘴拙，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就這麼陪著。但內心又有一絲竊喜，雲晴的不高興，顯然是因為梁雅詩。以她的聰明勁兒，肯定早就看出梁姑娘對自己的心意。那現在不高興，是因為有一個姑娘在覬覦自己的夫君？她終於也開始為了自己吃醋。這是，開始喜歡自己了吧。

雖然有點不厚道，但葉少俠覺得如果因為這種事情，他還是想讓雲晴多不高興一會。

正想著，雲晴主動拉起了葉唸的手，另一隻手指著遠處的河岸說：“我想去那裡坐會。”

“好。”葉念回握住雲晴的手。雲晴的手不大的，他都能整個包起來。

已經立春，又越來越往南，江平城如今已經不再冷。

河上的遊船也開始恢復了生意，連帶著兩岸的小販也開始出攤。

雲晴找了個較安靜的河邊，和葉念並排坐下。

“對不起，今天一直沒有好臉。”雲晴說。

“沒事……”葉念想說你不高興的原因，其實讓我很高興。

卻聽雲晴繼續說：“沒有哪個姑娘想到了適婚年齡還沒人來提親……”

語氣淡淡的。

葉念意識到自己從頭開始就誤會了。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雲晴單手託著下巴看著前面的河水。她的眼裡好像有什麼在流動，不知道是河燈映照的原因，還是其他什麼。

“師父突然離世，大家在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打擊的同時，還要同時籌辦他老人家的喪禮，然後是守孝。就算本來有婚事，碰上這樣的事情也得拖後。陽武不像連山，師父雖然也經常外出，但大事還是他決斷的。這突然就像頂樑柱塌了一樣，看著大師兄和華師兄他們為了陽武門前前後後忙碌，我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程度幫他們。”

雲晴的眼神漸漸變得朦朧，所有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時間。

“人走茶涼，那時候能真正幫到陽武門的，沒有幾個門派。所有的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