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料到,最終是他,成了敗壞蘇家清譽的「害群之馬」。
「菡萏在萬花樓,可有關係密切的花娘,可有常年相好的其他恩客?」
「呃……似乎有一個叫雲暖的,與菡萏交好。菡萏事發後,她好像也被一家富戶買走了。」
「買走她的富戶是誰?還有,菡萏死後,屍首是何人收殮?葬在何處?」
聞桑一怔:「這倒不知。」
一記冷冷的眼風掃來,聞桑哆嗦了一下:「我這就去查。」
嚴衍叫住他:「不必,我已查到了。」
「……」聞桑想起,從小到大,他在大師伯手上就從沒及格過。
「我還有一事要和你交待。」
「師伯請吩咐。」
「過幾日澄心觀中要辦臘祭,觀中人多眼雜,勢必鬆散。你隨我一起去探一探。」
「……」聞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面疑雲,卻又不敢說話。
嚴衍嘆口氣:「你想問什麼?」
聞桑囁嚅半天,大著膽子問:「……師伯,你來這汴陵一個月了,又查商人,又查花娘,現如今還要查道士,這……」
嚴衍看他一眼:「澄心觀可不是普通的道觀。那位霍善道尊與我師父,你師祖還是舊識,論起來,連我都要稱他一聲『師叔』。」
「既然是師祖的舊相識,咱們又何必再查,有什麼疑問,直接登門詢問不行麼?」
說起來,上回在有奚山遇上霍善道尊,師伯也是避走不見。
「你可知道,吳王當年為何將封地選在此麼?」
「咦?」天爺,這又跟吳王有什麼關係?
先帝爭太子位的時候,吳王很是出了把苦力氣,先帝登位後,由著吳王在江南選一塊封地,吳王便選了汴陵。二十多年下來,各地幾個藩王的封地賦稅無力,漸漸勢力衰微,只有吳王在汴陵樹大根深,財勢與民望都蒸蒸日上。
「當年,正是採信了霍善道人的天演術,吳王才將封地選在了汴陵。師父在世時,對霍善的推算頗不以為然,曾親至汴陵堪輿,卻沒有發現什麼寶氣財脈。」
聞桑不解:「不是說,開國之初,便有位斷妄司天官來過汴陵,斷言此地有財脈匯聚麼?」
「斷妄司典籍我熟讀多遍,從未有過天官到汴陵堪輿的記載。」
春花回到府中,下人報稱,有客在花廳相候。
「尋府派了位小廝過來,說是有要緊事稟告,今日非見到您不可。」
春花一怔,這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尋仁瑞能有什麼要緊事和她說?
尋府小廝戴一頂瓜皮小帽,身量嬌小,正端坐在花廳中喝茶,見春花進來,一個抬頭,露出清秀非常的臉。「他」站起身,十分端正地行了個男子禮:
「長孫小姐,我們老爺有些生意上的訊息,讓我給您帶幾句話。」
「……」
春花木了一瞬,才道:
「既是生意上的訊息,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近前。」
下人們對此類命令並不生疏,遠遠避了,花廳中只餘兩人。春花在上首坐下,翹起個二郎腿:
「你哥哥若知道你這麼跑過來,定要找我麻煩。」
傳說中端莊守禮,謹言慎行的汴陵第一美人握住袖緣,兩腳鞋尖內側輕輕摩擦,侷促地彷彿要縮入底下。
「我也是沒有辦法,除了阿蓀,我……只有春花姐姐這一個朋友。」
春花勾起唇角:「咱們這十年,好像沒說過幾句話。」
尋靜宜微紅著臉:「你也許不信,咱們小時候一起玩兒的情分,我一直是記著的。」
春花在心裡默唸了十遍「和氣生財」,才耐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