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都有一種“別人家的孩子”突然坍塌的感覺,可能會痛快,更多的也有些悵然吧——原來他也會犯這樣的錯。
袁硯哪怕不曾表現出色,卻也是班中當之無愧的好學生,袁冼就跟他同桌,對比還是挺鮮明的。
“一時走神了。”
對著夫子沒多辯解,對著同桌,解釋了一句。
這一句下來,就是一發不可收拾,袁冼像是來了勁兒,不斷地跟袁硯發問,他本就是個孩子,偶爾熊,但也不壞,還算熊得有分寸那種,捉弄人並不過分,算不上霸凌,能帶著一幫小孩子玩兒,為小孩子出頭撐腰,某種程度上,這個老大哥還是挺稱職的。
他熱情地一句句問,袁硯便不好都不答,一問一答,不知不覺就聊得多了。
“我最喜歡學武,偏偏他們都不讓,什麼天下承平日久之類的,難道學武了就要打仗嗎?我就是喜歡學武,為什麼非要坐在這裡,聽那些聽也聽不懂的文章。”
幼學班的夫子教課並不算不上迂腐,通篇朗讀,一句一句領讀,一個字一個詞地解釋意思,偶爾有的夫子說嗨了,還會來點兒題外話,順便講講歷史什麼的,就此拐到詩詞上去也是很經常的事情。
美好的韻律,優雅的詞句,潛移默化地進行著薰陶,哪怕很多人幼學班之後就不會再往上努力,但言談舉止,總還是會帶著些書香氣息。
課後的時候,夫子還會留下一些作業,大字是必須的,先寫大再寫小,誰都是從這個階段起步的,除此之外就是背誦,今天所學內容的背誦會在次日抽查,若是誰背不出,手板都是一樣的疼。
此外,還有一些拓展閱讀,夫子會給出幾本書的名字,家中有條件的就可以看一下,沒條件的可以藉著看一下,不要求背誦,但是要求理解。
如果不管怎樣也都不想看,那也無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嘛!
袁冼就是寫完作業扔書本的人,再要看什麼課外閱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然而今日大約是跟袁硯聊得好了,袁硯說要去族學中的藏書館看課外閱讀的時候,他也跟著來了。
一同往這個方向的還有幾個,碰見了認識不認識,也都會點頭微笑一下,能夠入族學的,不是袁家人,就是袁家親戚,多認識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壞處。
袁硯年齡雖小,認識的人卻多,很多高年級的都會被他叫一聲“哥”,一路走下來,“哥”“哥”“哥”不斷,也是挺有意思的。
“沒想到你的交際還這麼廣闊。”
袁硯有些刮目相看,對這種校霸型別的人物,不說敬而遠之,旁觀的時候總覺得有幾分新奇,哪裡想到還會有人跟校霸關係這般,不說特別好,但也顯得很熟稔。
“都是一家人,算什麼交際。”
袁冼被誇得開心,卻還要擺擺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藏書館之中並不禁止說話,但大家還是有志一同壓低了聲音,甚至儘量不發出聲音,若一定要探討什麼,就拿著書到邊緣處。
每一層的欄杆都是美人靠,上面還放有小桌,很方便坐下來討論一些什麼,若是逆風處,便是聲音大點兒也不妨。
袁冼看不進去書,安生坐了一會兒就像是座位上生了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最後還是乾脆放下書到欄杆那邊兒,聽人聊天去了,難得他還能聽進去,多少也會知道一些道理。
等到袁硯看完書要回家,袁冼又追了上來,還跟他約道:“改日咱們再來啊,我發現這裡也不是那麼無聊。”
“好。”袁硯笑著應了,他也發現,這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有了這個開頭,後來兩人便漸漸熟悉起來了,袁冼的確是愛武的,城中跟武鬥有關的玩意兒他都知道,能參加的也都參加過,參加不了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