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這樣的傅玉書讓周野生出幾分逗小孩的心思。 “但我沒做過鞦韆,不知道它怎麼做。” 終於有他能幫上忙的地方,傅玉書對此態度很積極。 “等我一下。” 他匆忙回了知青處,從自己帶來的行李箱裡摸出一支鉛筆和一本本子。 他眉眼裡此刻跳動著星光,到了院裡後。 傅玉書找了個地方坐下,小心翼翼的翻開本子,然後在上面極快的繪出一個鞦韆的草圖。 他還將每個部分都用文字來標註上了。 寥寥落筆,寫出的字卻如他這個人一樣的溫雅有序。 周野立在一旁看著,他翻頁的時候,筆記本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洋文符號。 周野學過一些,知道那是外語。 畫完後,傅玉書將本子遞給周野。 他不是專業的,只能畫出個大概,但應該能看出大體形狀。 周野接過,認真看著上面的東西。 傅玉書在一旁,放輕了呼吸,也在看著他。 “筆。”周野拿出認真的態度對待,朝傅玉書要了筆。 拿到筆之後,周野開始細緻的在圖上修改了起來。 傅玉書沒注意到的細節處被他用更合適的方式填補了起來。 支腳處增添了小的三腳架,讓結構變得更穩固了些。 等周野停筆後,一份更詳細的,關於鞦韆的圖紙成了型。 “哥,你好厲害。” 這句誇讚,傅玉書說得真心實意。 傅玉書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它的巧妙。 “別貧嘴,哥厲害的多著。” 被人誇讚,周野心情也很好,難得和傅玉書開了個玩笑。 確認好要做的事情後,兩個人分工合作 ,忙忙碌碌,開始準備搭建花牆和鞦韆。 一直忙到晚上,才終於成了型。 傅玉書此刻頭髮上有些許木屑,他看著搭建得差不多的地方,完全想不出,等花蔓爬滿這面土牆,在上面開放時,會是怎樣的盛景。 自己親手搭建未來,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晚飯周野依舊留了傅玉書在家裡吃。 傅玉書推拒,但被周野一巴掌拍腦袋上了。 “聽話,養你幾頓,還是拿得出手的。” 傅玉書摸了摸被拍的腦袋,沒有一點生氣的想法,反倒彎了彎眉眼,捂著唇輕輕的笑了。 小野哥真的很好。 天黑了,周野點燃了煤油燈,他依舊拒絕了讓傅玉書進廚房幫忙。 小同志那雙手,感覺天生就不適合用來做飯。 閒來無事,傅玉書就坐在院子裡背外語文章。 他的外語發音既標準又連貫,語調清朗端正,寥寥述說的時候,有些像情人的低語。 等周野做好飯,出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在背外語。 由心而外,從他寫的字以及談吐,不難猜出,傅玉書是一個學習很優秀的人。 人身上的氣韻作不得假。 周野依著牆,不著急喊他,靠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看他。 煤油燈的光芒有些淡,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人臉的輪廓,但周野就是覺得,此刻,半隱在黑暗裡的那張臉上的神采,一定很自信。 等一口氣背完後,傅玉書才停下來,緩慢的撥出一口氣,平緩下急促的呼吸。 然而從廚房那裡響起了掌聲,一下又一下,每一下的力道都很重,無疑在述說著鼓掌的人的讚許與欣賞。 “背得很好。” 周野誇他。 “很喜歡外語?” 吃飯的時候,周野給傅玉書夾了菜 ,閒問道。 傅玉書慢慢的嚼著菜,聞言搖了搖頭。 他把東西嚥下去後才道:“我不喜歡。” “不喜歡還學?” 周野不是很懂。 傅玉書突然有了想傾訴的慾望,他端著碗,看著天上微弱的星星,他問周野: “哥,你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職業,叫外交官嗎?” “外交官?”周野好奇心上來了些。 他們還真沒幾個人知道這個職業。 接著,他聽見傅玉書用一種略驕傲的語氣輕聲道:“我爸,他就是一名外交官 。” “以語言為刀刃,以墨筆為劍鋒,同財狼虎豹周旋,以國家利益為先,以大國尊嚴為重。” “帶著整整一個國家的期待,去同別人,爭取自己本該有的權利。” “這就是外交官的使命和責任。” 二十歲的傅玉書在一方小小的院子裡對周野道: “國家貧弱,弱國無外交,每一場同外國交際的對話,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