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的手指收攏又鬆開,穆晗風沒再折磨自己,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一口氣吞了三片安眠藥,之後貼著床邊,背對童澈,也躺了下來。
……
毫不意外,童澈這晚的夢混亂極了。
最初是一個人在海邊走,眼前忽然飛過去一隻小鳥,那小鳥離他極近,飛過他眼前的時候,翅膀輕輕掃到了他的額頭。
很輕很柔軟的一下,卻莫名撩得童澈心尖顫了顫。
不過很快,小鳥就沒了蹤影。
童澈又繼續沿著海邊走,走了不久,就遇到了穆晗風。
可還沒來及和穆晗風說句話,畫面就霎時間一變,變成了白天去過的那間密室。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完全就是那間密室的複製。
童澈在夢裡當然也害怕,可在夢裡,卻要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得多,他怕,就乾脆黏著穆晗風不撒手。
而穆晗風也任由他黏著,還會時不時就把他抱起來安撫,兩個人就像連體嬰一樣親密無間。
等到了白天躲紅色機器人的那個書桌後邊,兩人就更無所忌憚了,童澈被捏住下巴,穆晗風的吻就落了下來,直把他親得渾身發軟。
黏過了密室,又到了尖叫谷。
兩人依然黏在一起,在旋轉木馬上肆意親吻。
回到民宿了,吃小龍蝦時候,穆晗風就嘴對嘴餵他,喝草莓養樂多時候,穆晗風又親上來舔他的嘴唇,說的話還變成了「童童真甜」。
最後回到房間,毫不意外,童澈又被穆晗風狠狠標記了。
一室的海洋氣息與椰青香味糾纏交織。
這個夢就像把白天發生過的所有,又經歷了一遍,卻又完完全全彌補上了所有,白天想做,又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做的親密之事。
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童澈根本不願醒過來。
而他也確實沒醒過來。
只是標記過後,夢中的畫面卻陡然發生了變化。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幢富麗堂皇的別墅,即便是在夢裡,童澈也很清楚,他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可受好奇心驅使,童澈還是腳步不停,走進了別墅裡。
裡面的裝潢一樣富貴典雅,大廳裡還有不少身穿統一服裝的僕從。
這陣仗童澈只在看別人拍戲時候見過。
那些僕從們像是看不到童澈,或者是假裝看不到,總之沒有人攔他。
童澈就一路沿著旋轉樓梯上了二樓。
一上去,就聽到一道溫柔女聲,「乖寶,怎麼又發脾氣了?」
回應她的是個小男孩的聲音,一聽就很兇很不講理,「哥哥他玩我的呲水槍了!」
這夢做得半夢半醒,童澈隱隱覺得自己有了意識,卻又並沒有真的清醒過來。
只是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不爭氣地夢回了童年。
只是聽清女人的下一句話,童澈的想法就又變了。
他聽見女人對小男孩說,「那個呲水槍不是你早就不玩的嗎?不如讓給哥哥玩,你看他多可憐,連把呲水槍都沒有。」
童澈很清楚,這不是他的母親會說的話,這也根本不是他的童年。
那麼,這又是誰的?
童澈懷揣疑問,又順著聲音來源往過走。
不遠處,有扇房門虛掩著,話音就是從那間房裡傳出來的。
而童澈此刻的注意力,卻全部都集中在了房門外,站著的一個小男孩身上。
男孩挺高,身形與樣貌都還介於兒童和少年之間。
可他垂著眼睫,薄唇緊抿的模樣,卻又透出股遠超於年齡的冷淡神色。
童澈怔了怔,總覺得眼前的男孩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