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晗風怔了一瞬,眸底神色愈緩,他低下頭,唇瓣觸碰上童澈的臉頰,一點一點,極盡輕柔地吻去他臉上的淚珠,「乖了,男朋友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惹你哭的,何況現在,不是已經都好了嗎?」
童澈深深呼吸了兩下,牢牢攀著穆晗風的後背,又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穆晗風笑了笑,「後來我就去找了我爺爺信中說的,那兩個可以信任的人。」
在那之前,穆晗風預設了穆家的所有,都該由他那個所謂的弟弟來繼承。
可直到那時候知道了真相,穆晗風病好之後,便下定了決心,要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所有。
他其實在這方面隨了他母親,並不喜歡在商場上打交道,也對穆家家產亦或穆家當家人這樣的地位,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這些東西是他的,就當是alpha骨頭裡的本性作祟,他也絕不會拱手讓人。
尤其是讓給傷害了他母親,也傷害了他的人。
好在他雖然不喜歡商場,卻並不代表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賦,相反,他很有天資,且處事果決,是天生的商人。
在他爺爺留給他的人的幫助,以及他自己的努力下,穆晗風花費四年時間,已經成功擁有了前景極好的個人企業。但很顯然,那時候的他還不足以和穆揚對抗。
而最後,真正扳倒穆揚的,其實是穆揚自己。
有不少經商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難免都會企圖鑽一鑽法律的空子。
尤其是企業做得越大的,鑽的空子也就越大。
這其中,當然少不得穆揚。
其實真正到了穆揚這個地位,只要不是太過分的,相關人員多半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畢竟大家互惠互利。
可穆晗風竟然硬生生,從中揪出了足矣一擊命中穆揚的證據,讓相關人員無法再睜隻眼閉隻眼,讓穆揚不得不被繩之以法。
「那他現在…」童澈情緒平復了些,他閉了閉眼,輕聲問,「他還在監獄嗎?」
穆晗風「嗯」了一聲,眼底冰寒一片,「當時判了十四年,他自己疏通關係,減到了十年,現在也還有六年。」
童澈放下心來,現在的穆晗風已經不可能再受他影響制約了,又遑論六年以後?
沒聽見童澈回答,穆晗風心底還是不由浮起了一絲不安,他自嘲笑了笑,「所以其實,今天秦婉說的也不完全錯,我確實薄情寡義冷血心狠,連親生父親都能送進監獄。童童,你怕不怕我?」
最後一句話,穆晗風問得很深很沉,甚至扣在童澈腰間的手,都下意識添了力道。
童澈終於明白過來,穆晗風當時在密室裡,為什麼會問他會不會覺得小傑可怕了。
可這究竟有什麼可怕?
可怕的明明就是穆揚,是秦婉!
童澈回過神來,抬頭與穆晗風對視,望進他眼底暗藏著的不安與偏執,忍不住斂起了眉頭,語氣是少有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我當時不就回答過了,我不怕,因為穆揚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人父!而且,我白天也說過了,不許你聽那個秦婉胡說八道,你明明就這麼好,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你說了只聽我的!」
穆晗風看著臉上還掛著淚痕,卻突然氣鼓鼓兇起來的童小貓,蟄伏於心底的那最後一絲不安,也終於悄然散盡。
他眉眼松下來,蹭了蹭童澈的額頭,輕聲哄道,「嗯,是男朋友問錯了,男朋友相信童小貓,也只聽童小貓的。」
他又講了講後續。
穆揚進監獄那年,他才剛滿二十二週歲,而他那所謂的弟弟還是個未成年。
事出突然,即便秦婉有心想扶親生兒子當家做主,卻也根本沒那個能耐。
而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