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字很重,待確認雷洛已完全聽明白了他的‘調戲’後,一撇頭,身邊的男人,早已石化在當場。
不經意地回頭,果然看到方才離開的那群美女,正一臉惋惜地看著他,雷洛虎軀一震,當即便哭喪著臉,哀嚎起來:“二少,你怎麼能這麼說?很丟人啊!”
“怕什麼,我不也陪著你一起丟?”
說這話的時候,宋天銘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雷洛無言地瞅著自己的領導+上司,只恨不得當場就遁地離開。
“二少,你故意的吧?”
“嗯。”
他倒也很實在,大大方方就承認了,雷洛一聽,眉頭又開始打結:“一不高興就折騰我,我這命喲!”
“命怎麼了?”
“命苦唄!”
“再苦能有我苦?”
也試著喝了一口酒,雷洛一偏頭,正看到宋天銘一臉鬱悶的表情,於是便放下酒杯,好言勸道:“別開玩笑了二少,你要命還苦的話,這世上還有人能活嗎?不知道有多人少羨慕你嗎?隨便我都可以給你數出一大片?”
“除了錢,我還有什麼?”
因為有了錢,他似乎看上去什麼也不缺,可也因為有了錢,他的身邊,充斥著太多的假像。小時候,想交幾個正兒八經的好朋友,可是,圍在他身邊的,不是圖他的錢就是圖他家的利,真正願意和他交心的,卻偏偏又被這些人擋在了他的圈子之外。
長大後,他試著想找到可以合作的夥伴,可攝於他的背景,願意合作的人,也基本都不會拿出自己的意見。哪怕是出現了爭端,也絕對是那些人縱容著他,由著他去胡來。他厭倦了那樣的生活,也厭倦了那樣的人生,所以,他才會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不再讓人靠近。
錢,他是有很多錢,可正因為這些錢,也讓他從來都快樂不起來,除了那一年,他遇上那個倒黴蛋,她的倒黴,竟是讓他的生活漸漸地變得越來越五彩斑斕。只是,那樣的好時光,終究還是被自己親手扼殺,自此後,他的生命中似乎再也見不到五色十光。
“不是還有希雅嗎?”
“希雅?是,我還有她,也就只能有她了。”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慕希雅時的模樣,那時候他十歲,她八歲。在他們家公司的大門外,她穿著一身不算花哨的公主裙,扎著兩隻可愛的羊角辮,抱著心愛的洋娃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泣。
所有兄弟裡,他是第一個走近她的人,所以,她也毫不猶豫地向自己伸出了手。那時候,她的手還那樣小,被凍到紅腫冰冷,兩眼汪汪,像是受驚了的小白兔,只那麼一剎那,他的心便似要被她的眼淚所融化。
從那以後,他便以護花使者的身份,勇敢地站到了她的身前,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方,只要她被人欺負,只要她感到傷心,他總會第一個來到她的身邊。曾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愛,因為第一眼的憐惜,所以承諾了一輩子的呵護。
她還是他的,似乎一直是,只是,長長久久的分離,他已漸漸想不起她們在一起的美好日子,除了小時候的那些回憶以外,似乎一切都已模糊。
“二少,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淡然一笑,對他的問題視而不見,宋天銘只是復又端起了酒杯,漫不經心地問他:“雷洛,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說,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為什麼突然想問我這個?”
相識二十年,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也是勢均力敵的好搭檔,只是,這麼多年來,對於自己的感情問題,宋天銘似乎從來不關心,也從來沒問過,突然聽他這麼一問,反而讓雷洛覺得十分意外。
“隨便問的,如果不想答,也可以不答的。”
“當然有了,我又不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