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朱高熾動了動唇角,終歸是沒能開口,片刻之後才揚起笑臉,看向馬皇后道:“皇后說笑了,沒有的事。”
朱允炆端起酒杯,送到鼻前輕嗅一下,轉頭來笑得異常溫和:“堂弟若是另外有了心上人,可要跟堂兄明說啊,否則朕這兒亂點了鴛鴦譜,毀了你的好姻緣,四叔可是會找朕麻煩的呢。”
朱高熾放在桌面下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告誡了自己無數次才忍住一拳揮向朱允炆的衝動,沒有釀成直接在皇宮弒君的悲劇。
他的話就如同細而鋒利的刺,一根根扎進自己的心中,頃刻血肉模糊。
他是故意的吧?因為去年他在應天燕王府撞見了他跟朱棣的感情,他痛了傷了恨了,所以今天,他要在這裡全部償回來。
朱高熾笑著搖搖頭,抬眼與朱允炆對視:“臣有沒有心上人,皇上該是很清楚才對。”
這下換朱允炆語塞。
朱高熾細心的發現朱允炆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正在泛白,他知道自己的話讓朱允炆再一次難堪,他也知道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對現在的形勢一點幫助都沒有。可他不想示弱。尤其在跟朱棣的感情這件事上,他不願也不能在朱允炆面前示弱。他要讓他知道,就算自己成了親,心也會一直在朱棣身上。
朱允炆笑了,依然是溫和如水的笑意,卻讓朱高熾感覺不到一點溫度:“朕當然知道,堂弟為了盡忠,軍務繁忙,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讓朕尤為感動。所以朕此次才秉承皇爺爺的遺願,讓你早日成家,也算是了了皇爺爺一大心事。”朱允炆端起酒杯,送到唇邊小啜一口,再轉過頭,加了一句,“待參加完你們的婚禮之後,高煦高燧就可以早日回北平去了。”
朱高熾聽到這最後一句,當即將前面他說的那些假仁假義的鬼話通通拋到了腦後,一把抓住朱允炆的手臂,問道:“當真?”
朱允炆低下頭睨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淡淡看他一眼:“朕金口玉言,一諾千金,自然是當真的。”
“好。臣答應成親,希望皇上信守承諾。”能讓高煦高燧離開應天,是現在最重要的事。就算自己真回不去了,至少,還能有他們兩個陪在朱棣身邊。
朱高熾在心中嘆了口氣,仰頭看著漆黑天幕,厚重雲層隨風遊走,遮去了大半月色,天地頓時昏暗下來。
夜風拂過,兩旁的植物發出沙沙的響聲,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走到了哪裡。
皇宮大內,格局複雜,武英殿離景壽宮又遠,看來是自己剛才腦子混沌,走錯了方向。
皺皺眉頭正要思索該往何處邁步,身後突然有人拍上自己的肩頭,朱高熾反射性的轉過身,做出攻擊的姿勢:“誰?”
“是我。”面前的人後退兩步,躲開他的攻勢,“世子殿下好功夫啊。”
“沐昂?”朱高熾藉著朦朧的月色仔細看了看,才分辨出面前的人來,頓時鬆了口氣,放下手來,“怎麼是你?”
“屬下剛輪值完畢,看到殿下從偏殿出來,有些心緒不寧,叫了你兩聲也沒理,徑直就朝這邊來了。於是屬下覺得奇怪便跟了上來,走了半天才發現殿下好像是迷路了。”
朱高熾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迷路了,皇宮太大。”
沐昂笑笑:“走吧,屬下送你回去。”
朱高熾點點頭:“你不用叫我殿下,也不用自稱屬下,咱們還是跟之前一樣說話就好。”
沐昂也不推辭,說了聲“好”,帶他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路上朱高熾又忍不住問他為什麼會在皇宮當值,他才說是因為晉王計劃失敗之後,所有的兵馬都歸了燕王管制,他趁亂離開了黛兒峰,又回到了應天,投到耿老將軍的帳下。因為新皇登基,在軍中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