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太上皇和皇太后早已聽得呆了,皇太后竟流了淚水來,嘆道:“這詩好固然是極好的,亦是曠世罕有,只是太悲了一些個。”西門雪也眼眶一紅,道:“當日我聽了的時候,我還哭了好些時候呢,總是心疼著她。她素日裡的詩詞也總是哀慼纏綿,是為身世心性所感。不過如今倒是好了,她雖不愛做詩詞了,卻畫得好畫,也彈得好琴,吹得好簫呢!”
太上皇問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做的如此好詩?竟猶在謝道韞李清照之上!”皇太后也道:“正是這話呢,只單聽了這個,就知道那周玉拂亦連一零兒不及了!”西門雪嬌嫩的面龐上登時大有得意之態,道:“也不是別人,就是雪兒哥哥新娶了的嫂嫂。嫂嫂她們幾個姐妹都是瓊閨秀玉,可都做得好詩,寫得好詞,也有畫得好畫的,可都不是別人家那些輕薄脂粉所能比得的。只是這畫畫極好的一個姐姐不在我們家,不然雪兒也定然請這位姐姐也畫上一幅呢!”
太上皇和皇太后詫異道:“竟是你這丫頭的嫂嫂?怎都沒聽你說起過?”西門雪笑道:“雪兒的嫂嫂那可是天下只有這麼一個人,真個就是獨一無二的。嫁到了我們家不久,如今又有了雪兒的小侄子,那些才名兒都不是她要的,自然是不說的了。”皇太后驚訝地道:“你嫂嫂有喜了?你這丫頭,怎麼也不告訴哀家一聲?有空了很該帶了你嫂嫂進宮裡來哀家瞧瞧。”
西門雪笑道:“年前就知道了的,如今裡哥哥都小心著呢!就是雪兒說了,母后娘娘要是想見嫂嫂怎麼辦?哥哥可是小心得緊,一步兒不肯離了嫂嫂的。”皇太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道:“你說過你嫂嫂是賈家老太君的外孫女兒,那你嫂嫂的幾個姐妹,不也是賈家的人了?難不成如今抄了賈家,那幾人還無恙不成?”
西門雪蹭到了皇太后身邊,笑道:“母后娘娘忘了?那賈家的案子早已結了,有罪的都已有了判決,無罪的自然是無罪的了,難不成還要叫那賈老太君和幾個姐妹在牢獄裡吃苦不成?再說了,母后娘娘,如今皇帝哥哥可是以孝治天下,這老太君自然也是該不追究了的。”皇太后點了點她的鼻子,道:“必定是你哥哥的主意,因此略救了幾個。”西門雪嘻嘻一笑,也不說話。
展眼以至酉時,家宴也早已擺好,除了太上皇夫妻和皇帝夫妻之外,餘者不過都是太妃妃嬪公主等女眷。但也只太上皇夫妻和皇帝夫妻是同席而坐,另加了一個西門雪,餘者太妃、貴妃、公主各自有席位,至於那些妃、嬪、以及貴人都只是站著伺候罷了。貴妃原有兩位,元妃已逝,如今也就只有一個林貴妃。皇后和林貴妃乃是親生的姐妹,因此兩姐妹之間也更比別人親厚。
眼見輕歌曼舞,燭紅酒綠,皇太后笑道:“周貴人,哀家給你妹妹出了的題目,你妹妹可曾畫好了送進宮來?”周貴人忙上前磕頭行禮,滿面含笑,道:“回太后娘娘話,臣妾妹妹已經畫好了送來。”皇太后笑道:“這倒也好,哀家可等著看雪兒的畫呢!既如此,周貴人你就把你妹妹那畫呈了上來罷!”
周貴人忙把卷軸呈給了皇太后身邊的女史,那女史接了過來,展開呈到太上皇夫妻和皇帝夫妻眼前。只見畫的是湖水和湖邊的景色,湖水如鏡如碧,平靜異常,漣漪亦未見到。湖邊之柳倒影入水,亦不見了擺動,似乎是在炎熱夏日,無絲毫清風拂動。柳條之下站立一名妙齡佳人,一身青翠衣衫,惟唇若紅櫻,衣帶微垂,亦如柳條不見擺動。仿若一色都是靜止的,也真合了太后所出題目,一個靜字。
太上皇見那筆法勾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