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太后連看都沒看一眼許公公,似是不意地問道。
許公公藏起滿臉的喜色,急步走到太后身旁,小聲道,“娘娘,景妃似乎與玄親王有染——”
“放肆!”太后陰沉著臉回過頭來,怒斥道,“這等話也是能隨便亂說的?!”
許公公忽地變了臉色,慌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奴才也是聽人胡說的!”
太后這才稍微緩和了臉色,淡淡道,“以後這些事,都不要再往哀家這傳。哀家老了,不想再參與到這些俗事中。”
看到許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太后又道,“你還想說什麼?”
許公公恭敬地磕了個頭,方道,“奴才是為娘娘不值!”
太后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惱恨,不過頃刻間又恢復了淡淡的神色,“爭得太多又有何用?哀家如今一心只想參佛,後宮的事,哀家不想再過問。”
“可是,娘娘,蔓貴嬪還在冷宮裡等著您去救她。”眼見太后雲淡風清的樣子,許公公忙不迭地提醒道,“而且,若景妃她‘紅杏出牆’這件事是真的,而皇上還置之不理,那我們堂堂鷹儀皇朝豈不是要被歐陽家族所把持?”
“放肆!”太后厲呵道,“你這奴才,今兒是想掉腦袋麼?!”
然而跪在地上的許公公卻絲毫沒有慌張,迎著太后質問的眼神,他再接再勵道,“太后明鑑,奴才只是為冷宮的蔓貴嬪不值,為娘娘您不值!他歐陽家何德何能,要娘娘您屈居他之下?!”
“是為哀家不值?還是為你原來的主子不值?”太后冷哼一聲,“別以為哀傢什麼都不知道!”
許公公心裡一窒,想不到這老妖婦竟看得這般透徹,誠惶誠恐地磕了下頭,他顫抖著回道,“娘娘言重了,奴才一心只為娘娘!”
“罷了。”太后輕嘆一聲,“當年的事,哀家也做得絕了些。如今,只要你少動些歪腦筋,這‘首領太監’的位置絕不會落到他人手中。”
“奴才謝太后隆恩。”許公公陰沉著臉埋首,待抬起頭來時,已是滿面諂媚的笑。
太后沉吟良久,方道,“眉兒的事,頗有些麻煩。但也不是無路可走,因為玉瑤,皇帝也不可能讓她在冷宮待得太久——”
‘玉瑤’兩個字,驀地將許公公的臉上染上一層殺意,但瞬間卻又消失不見。
似乎並沒注意到身邊奴才的異樣,太后若有所思地繼續道,“若是哀家沒有猜錯,皇后這時有喜,也並非那麼簡單。現如今,你就只管陪哀家好好地待在慈寧宮唸佛吧。”
言畢,太后的唇角忽地揚起,“有場好戲,就快開鑼了。”
“奴才遵旨。”
荷花池。
嫩綠的荷葉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更加朝氣蓬勃。
一襲嫩綠宮裝的芫昕低垂著頭,急急地向假山旁的人影走去。
“公公,這麼急找奴婢來到底有什麼事?”
背對著她的人影回過頭來,許公公整張臉都隱藏在假山的陰影中,“你先告訴咱家,蔓貴嬪最近怎麼樣了?”
芫昕疑惑地答道,“到沒什麼大的舉動,只是時常坐在窗前發呆。”
“那就好。”許公公略微放下心來,“今天咱家叫你來,是要告訴你,我們的計劃得先擱一擱。”
“為什麼?!”芫昕震驚地看著他,為了這個計劃,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現如今竟要放棄了麼?
“小聲些!”許公公低斥,隨後又不放心地四處瞧了瞧,方道,“咱家的意思是緩期再實行,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當前我們還是‘坐山觀虎鬥’吧,那老妖婦的心計似乎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這是什麼意思?”
許公公茫然地搖了搖頭,“具體的咱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