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地低著頭,認錯道:“父汗,兒臣知錯,請您責罰。”
巴圖布赫聽了,欣然一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的事情並不怪你。”說完,他將自己腰間的細紋銀刀抽出來,“這個佩刀我傳給你,你要記住,敵人時刻都在。身為輝特部的後代,你要肩負起保護家園的使命。”
哈日查蓋聞言,神情激動,從小到大,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把佩刀。誰能擁有了它,誰就是這個草原上最勇敢的人。
銀刀的刀柄上刻畫著如行雲流水一般的絲帶纏花,觸感頗好。哈日查蓋對它愛不釋手,忙跪在地上謝恩道:“謝父汗兒臣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父子倆因為這次危機,重歸於好,寶珍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轉眼過去兩個月,巴圖布赫和吉達的傷勢基本都已無大礙。尤其是吉達,不但可以下床走動,連兵營每日的操練都會親自坐鎮。
心細的人都會發現,總統領的身邊除了侍衛之外,還會有一個清秀的小姑娘,她就是吉雅。
吉雅不愛說話,頭總是垂著低低的,似乎總是很害羞的樣子。她是在放羊的時候遇到了吉達。如果是普通人,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都會被嚇得跑開。但是,吉雅卻大著膽子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方才能救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吉達。
救命之恩,應當湧泉相報。吉達將她們母女倆妥善地安排在了駐地,細心照顧,並且視為家人一般。
吉達的父母雙雙早逝,他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生活極其簡單和規律。年過三十的他,曾經有過一位妻子。不過,在前幾年的時候,因為難產死了,大人和孩子都沒有保住。
眼下,有人提議吉達把自己的婚事辦了。商量過後,寶珍替他和吉雅做了主,於是,即長不久,兩人便很自然地訂下了婚事。
吉雅的年紀小,加上性子又害臊,結婚當天,她換好衣裳之後,小臉就漲得通紅。
“新娘子真好看,統領大人這會可得意了。”蘭芝在旁和翠雲小聲地嘀咕著。
吉雅正巧聽見,神情越發窘迫了,把頭垂得更低。
寶珍聽了,走到吉雅的身邊,親暱地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笑容溫和。
這場婚禮辦得十分風光,讓部落中百姓們都看足了熱鬧。
五月中旬,天氣漸漸轉熱。
寶珍在帳內收拾東西,她正琢磨著要用新料子給哈日查蓋做一件中原樣式的馬褂。她們兩個最近親近了不少。
正比劃樣子的時候,帳外的翠雲小跑著進來,滿臉歡喜道:“格格,格格,宮裡頭來信了。”
寶珍聞言,又驚又喜,霍地一下子站起來,急切道:“快拿給我看看。”
翠玉遞過信,繼續含笑道:“理藩院一早派人送來的。”
整整大半年了,寶珍都沒有收到宮裡面得訊息了。也不知自己走後,母親和太后她們都怎麼樣了。
這封信很長,前後加起來一共有滿滿的六頁紙。從筆跡上來看,應該是太后身邊蘇嬤嬤的筆跡,寶珍對她的字還是很熟悉的。
寶珍一字一句地認真讀著,還未等看完一頁的時候,眼眶便微微泛紅,險些就要掉下淚來。
翠雲在旁,微微偏過頭,看了主子一眼,沒敢出聲。
信上說了很多事,太后娘娘生怕她擔心母親和弟弟,還順帶交代了她們二人的近況。
阮氏對於寶珍的婚事,自然是心痛不已,好在寶珍留了那封信給她。否則,她真的很有可能,親自去找太后娘娘理論。
信的最後,太后娘娘有意讓她回京一趟,字裡行間竟是欲言又止的無奈。
寶珍緩緩合上信紙,所有的心思都跑回了京城,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去回去看看。
“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