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黑暗的房間,然後機械似的開啟臺燈,找出莫明龍的筆記本。
她上次看的時候,被陳少軍打斷就沒再看過,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想留著它,像小孩得到自己最喜歡的糖果,總是想把最好的留到最後。
莫明龍是個很果斷的人,但在他的日記本里,稍顯得有些人味,讓陳暖知道,那樣一個讓晴姐崇拜的男人,也有這樣的時刻。
這篇日記是這樣寫道:
[今天和往常一樣,八點到了軍部,正和部下商議,該不該讓南路這個幫派解散,他們幫了我們許多忙,但始終是黑社會。我一邊討論著,一邊想著即將出世的孩子,由部下們在底下吵的火熱,直到一個大兵急匆匆衝進來,大喊的告訴我夫人要生了。
當聽到這句話時,我腦袋嗡的一響,接著不顧部下們的恭喜和祝賀,直接跑出軍部大樓去了醫院。在我趕到的時候,禾禾還沒有出來,在手術室內叫得撕心裂肺,我除了擔心還有抑制不住的喜悅,可在護士把孩子抱出來,告訴我是女孩時,我看著她皺巴巴的臉,第一次覺得沉重,這種感覺從未有個,它不是困難,因為任何困難都可以有辦法解決,這種沉重是一份負責。
我每天都在揹負著無數負責,小到個人,大到43區,而早在知道這個小生命到來的時候,就曾幻想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但當它真正來臨時,這種撞擊與震撼簡直無法言喻。
這是我和白禾的孩子,是我們兩個生命的延續,我會看著她長大,聽她叫自己爸爸等等,直到被一聲宏亮的啼哭驚醒,我才想起去抱它。
在我抱住這團有著自己血脈的小生命,聽到她來到這個世界發出的第一個聲音,看她閉著眼睛嗷嗷大哭的模樣,剛才想到的那些就全然消失,沉重的責任變成了幸福,幻想變成了踏實,眼裡只有小孩大張的嘴和刺耳卻又悅耳的啼哭。
在這一刻我暗中決定,我會愛她勝過一切。]
這篇日記,是莫明龍到現在為止,寫的最長的一篇,在這裡他徘徊過、苦惱過、猶豫過,當然最後他將這些都當成了一份神聖的榮譽,並以此而自豪。
陳暖看的眼睛發熱,直到滾燙的淚水落在手背上,才發現她看哭了。
掩飾的擦掉眼淚,陳暖往後連翻幾頁才看到內容。
映入視線的字只有寥寥兩句,筆鋒有些蒼白,收尾不夠利落,看的出來他根本無心來記錄這些。可就這麼短短兩句話,卻能讓人從上一刻的激動與喜悅,跌落苦痛的深淵。
[上天收回了給我的禮物,可能是我還不夠資格擁有她。]
看到這話,陳暖心裡驀然一沉,剛才被塞滿的心瞬間被抽空。
莫明龍那樣一個強悍的人,是要多麼無奈以及絕望才會說出這種話?
陳暖的力氣似一下被誰偷走,連握拳的力量都沒有。
她強撐著將日記本合上,緩慢的蹭進被子裡,企圖讓自己好受些,卻還是控制不住顫抖。
爸爸……媽媽……
這個在心底無數遍叫喊過的話,她再也沒有機會叫出。
陳暖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舊城矮房的那幕,有白禾的震驚及欣喜若狂,有莫明龍意料之中的喜悅,同時……還有他們在眼前一點點痛苦死去的畫面。
把自己捲縮成胚胎形狀的陳暖,咬著手背兇相畢露。
那些人,都該為之付出代價!
☆、第十章 找小弟幹架
肖青等了幾天,都沒看到陳暖來博物館,不禁有些急了,做事都心神不寧。
他特意去打聽了下,魏高傑市長的生日宴會,不僅陳少軍去了,陳家的二少爺也去了。其實這事根本不用他查,蒂諾城的新聞早有報道,他只需要稍稍留意一下就能知道。
今天是週一,博物館